第70章 玉京城(1 / 1)

第70章玉京城

玉京城,禧国的都城,於一千二百年前建立,期间经过战乱,直到衍皇帝一统神州中土大地,建立扶夏朝,將共同征伐天下的神威公沈千秋封为禧王,在废墟上重建玉京城,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神威公沈千秋是个爱的人,他在玉京城的四个方向,沿路种了不同的树,每当春季,玉京城便被香包围,哪怕是数百年后的今日,也没有多少的变化。

玉京城王宫,有一座最高的建筑,名为摘星楼,是某一任禧王在迎娶王后时,让能工巧匠建立起的三十丈高楼。

而后司天监驻入其中,约莫二百年过去,当这一任禧王上位,自称禧帝,不理朝政,整日炼丹,司天监全体官员便在丹房外叩拜,大呼世上並无能让人飞升之丹药,意图使禧帝回心转意。

禧帝不堪其扰,大怒下便让人將司天监官员全部轰出王宫,革去他们的官位。

从此禧国再无司天监,摘星楼也被沉重的大锁封住,落满了尘灰,无人踏足。

通明殿。

宦官迈著稀碎小步,无声的进进出出,手中端著的都是各种礼仪之物。

殿內,年龄各异,皆是容月貌、雍容典雅的华贵女子坐在一起,约莫四五十人,她们便是禧帝的后宫妃子。

禧帝好炼丹,没有纳太多的妃子,后因愈发痴迷丹药,成了禧国数百年来头一位连王后都没有立的国主。

朝臣自然大批反对禧帝此举,但左右两位大监以狼厉手段將敢言禧帝者全部压下,最后人人自危,不敢言之。

在这些妃子下方站著的,是王子和王女。

诸侯为王非帝,所生子女也只能冠王,而非皇。

但如今扶夏朝衰弱,禧帝自称帝也无人来管,若是扶夏朝兴盛时,早有使者到来,令禧帝去东都,在皇帝面前亲自谢罪。

故此这些王子和王女冠为皇,也无大碍,但禧帝怎会理这等小事,其余人也不便说,也不敢说,便照以往名头就是,免得徒生事端。

王子和王女共十二人,年龄大致相同,岁数相差不大,都是禧帝早年所生。

这十多年来,禧帝痴迷炼丹,再无一子女诞生,后宫妃子一年都难见他一面。

王子和王女下方,则是禧国的王公贵族。

王公贵族各个大气稳重,面白肤净,浑圆如球,少数身材正常者,脸颊凹陷,目光无神,穿著厚衣,体虚怕寒。

换作以往,他们连家门都不会出,只是从王宫东门走到通明殿,就险些要了他们半条命。

但今日不同,一月前,在外领兵的大公主將北燕的左武烈王困于枫山,若无意外,那左武烈王就要身死。

得知消息,禧帝大喜,曰举国同庆。

左大监陶吴领命操办,奈何国库空虚,直到近日才准备妥善。

昨日宴帖就送至各个王公贵族府上,今日禧帝也会抽空出关,无论是为了不得罪左大监陶吴,还是因为禧帝,王公贵族不得不来。

殿內没有交谈声,只有王公贵族脚站酸后的细细挪动声。

他们已经站了快半个时辰,然而却不见禧帝到来。

有些人额头都冒出冷汗,继续站下去,估计就要当眾昏倒了。

他们心中暗暗叫苦,王子王女满眼冷意,后宫妃子面带笑容,目光交接,眸光却如刀似剑。

忽然,殿外传来了利落的脚步声。

所有人转头看去,只见是左大监陶吴走了进来,手中的天青白玉朝笏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让人偏转目光,无法直视。

“陶大人。”王公贵族挤出了笑容,但陶吴並未停住脚步,將他们视而不见。

“砰!”这时一名宦官失手让一匹金丝红布掉落,沉闷的声音异常明显。

陶吴没有说话,淡淡瞥了一眼过去,看到这个目光,宦官呆住了,两腿颤动。

殿中暗处的侍卫悄然出现,一人抓住宦官的一条手臂,將宦官拖走。

原本摇摇欲坠的王公贵族见此一幕,瞬间就站直了身体,如同雕塑,不敢动弹。

所有人都知道,那名宦官活不了了。

“陶大人。”陶吴走过时,王子王女纷纷对其行礼。

“诸位殿下无需多礼。”陶吴微微点头。

“陶大人,陛下何时能出关”后宫妃子站起,不疾不徐的问道,眼中的期待却是难以掩盖的。

“娘娘莫急,我来前便见过陛下,陛下已经出关,此时或许就在路上,只需恭迎圣驾便可。”

陶吴道。

陶吴偏头,再度看向王子王女,眉头微皱:“是否少了一位殿下”

后宫娘娘们一愣,一名妃子道:“陶大人何出此言除大公主外,陛下不就只有十二名王子和王女”

这时一名王子拼命向著这名妃子使眼色,妃子看到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闭上了嘴。

这名王子才鬆了一口气,隨后开口:“陶大人目光如炬,十三弟的確不在这里,我立刻派人去將十三弟寻来。”

陶吴这才道:“那便劳烦四殿下了,还请儘快。”

四王子道:“陶大人太过客气。”

说完,四王子小步走到殿外,找到手下,低声狠道:“去,找到沈安,教训一顿再带来这里,记住,不要打容易看见的地方。”

手要找到,异常困难。”

四王子面色冰冷:“找不到你们就以死谢罪吧!”

冷哼一声,四王子便转身回到殿內。

他却不知,就在方才,侍卫將那名宦官带出同明殿后,径直来到了一处隱秘的角落,那里站著一名少年。

少年递给侍卫一袋银钱,宦官便被侍卫放开,少年看著宦官说:“出宫去吧,去福生酒楼,到那里后报我的名字,会有人来安排你。

“谢十三殿下!谢十三殿下!”宦官跪下,给少年磕了十多个头,才连忙转身离去。

少年看了一眼宦官离去的身影,转头望向侍卫,问道:“通明殿里面是什么情况”

侍卫细细说了出来。

少年听完一笑:“看来我的存在感还真的弱啊。”

侍卫也笑:“殿下是韜洋养晦。”

少年笑说:“不必恭维我,再怎么恭维,我身上也只带了一袋钱,给不了你们更多了,你们要是有时间,倒是可以去酒楼里面坐一坐,隨便点,隨便吃,有人来问,就说记我帐上。”

“殿下说笑了。”侍卫抬手,“我等出来已经够久了,为了不被生疑,就先回到通明殿內,殿下要是还想知道什么消息,后面我们再来和殿下细细讲述。”

侍卫转身离开,少年望著通明殿的方向,微微摇头,隨即也离开了这里。

少年叫做沈安,便是禧帝最小的孩子,除去大公主沈棠璃外,他排行十三。

禧帝子女皆已成年,但唯独这名十三王子才十七岁,母族也和其他王子王女不同。

十八年前,禧帝最后一次前往扶夏朝异士学宫求学,路上住宿农家,农家有女貌美,禧帝一时兴起,便要了那名农女。

事后离去,禧帝並未將其纳为妃子,只留下一块玉佩,说若是有子,凭玉进玉京。

当禧帝从扶夏朝回来,此事连他都给忘记,未曾想到农女真怀有王子。

十二年后,禧国大荒,农女携玉带子,入玉京,进王宫。

禧帝见了玉佩,这才想起当年之事,验过农女之子血脉,的確为禧王一脉,便给了农女名分,王宫內也就多了一名王子。

然而其余王子王女早已经形成阵营,对这名十三王子沈安,没有一方愿意接纳,甚至视为敌人。

故沈安在王宫內多被欺凌,平日月俸及各种物资皆被剋扣,禧帝终年炼丹,对王宫之事也不理睬。

某一天起,沈安便少有在王宫里出现,王子、王女们派人去查,才得知沈安在外做了生意。

王子王女愈发瞧不起沈安,商贾低贱,沈安再不济也是王子,居然自降身份,简直可笑。

此后他们也不再针对沈安,成了商贾,便是沈安身上的污点,国主之位已然和他无缘。

四王子下了死令,手下只能够在王宫內努力去寻。

玉京王宫虽不及扶夏东都皇宫,但也不小。

手下四处寻找,久久不见十三王子人影。

就在丧气之时,忽然一人转头,就在角落处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

“十三殿下!”这名手下激动的喊出,其他同伴顿时也转头看见了少年的身影。

沈安也瞧见了他们,微微嘆息一声,拔腿就跑。

“十三殿下,停下!我们是来请你去通明殿的!”手下一边追,一边喊著,可气势汹汹的模样,却不像是有好意。

“呵呵。”沈安冷笑,“鬼才信你们的话,说这句话你们就不害臊么”

沈安跑的更快了,他翻过了一堵墙,手下紧跟其后也翻了过去。

落地,手下停了下来,两边道路上只有宦官和宫女走过,沈安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后,一名和宫女结伴走的宦官在来到无人的地方,说道:“谢谢了。”

看宦官的模样,赫然就是沈安。

“殿下无需道谢。”宫女笑,“真要谢的话,听其他姐妹说,殿下的胭脂铺里近日上了一些新品,殿下可以送奴婢一份吗”

沈安大气说:“你找个时间出宫到铺子里,和掌柜说是我让你来的,铺子里的胭脂水粉隨便拿。”

宫女眼睛一亮,顿时行礼:“多谢殿下赏赐。”

等她抬头时,沈安已经朝远处走去。

王宫西侧。

乾脆的落叶將道路都给埋住了,沈安翻过墙,走在这条被埋住的小路上,叶子被他踩碎,发出清脆响声,两边数十年没有打理过的树枝繁叶茂,胡乱开著,他抬手时不时拨开垂下的树枝,一些坠在了他的身上,给他也带上了些香味。

来到小路尽头,一座高耸的塔楼出现在眼前,匾额灰白,都是灰尘,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出上面写的字。

摘星楼。

站在摘星楼的大门前,只见二三十斤的大锁沉重无比,门上掛锁的铁环都出现了变形。

沈安却是从边上的缝隙中拿出一把堪称铁棍的钥匙,熟练的在锁孔捅了几下,听见吭的一声,就知道锁开了。

把锁摘下,推开门,沈安走进了摘星楼中。

楼內並不黑暗,阳光顺著摘星楼被风雨撞开的窗户照进来,绿色苔蘚布满一楼的地面,不知名的藤蔓在摘星楼里四处攀爬。

沈安顺著楼梯不断向上走去,这里是他在十四岁时意外发现的地方,只是一眼,他便喜欢上了这里,此后这座摘星楼就是他的住处。

一路来到顶层,这一层乾净整洁,木架上摆满了书,有的是曾经司天监留下的,有的是他从外面买来的,还有的是从王宫藏书殿中取来的。

他並未就此停步,在顶层中还有一个楼梯,走上去后,就是司天监日日夜夜记载天象的摘星台

来到摘星台上,从这里能够纵观整座玉京城,甚至可以看到城外的景象。

沈安直接坐在了摘星台边缘,两脚悬空,风呼啸的从背后吹过,像一只手,想要把他推下去,让他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肩膀上的一朵小被吹到了腿上,是刚才走过小路掰开树枝时落到身上的。

沈安捻起小,放在鼻尖轻嗅,淡淡的香很是好闻。

他想起了小时候,还没有来玉京城,还在那一座破破烂烂的屋子里,和娘相依为命的时候。

娘种了桂树,每当开的时候,娘就打著桂,做桂饼,那时候每天屋里面都是香。

沈安笑了,可惜再也无法经歷了。

有时候夜深人静时,他在想,五年前和娘死在那一场大荒中,会不会比来到玉京城要好。

沈安丟掉了小,他扫视著整座玉京城,现在是四月,玉京城东面满是粉红桃,西面是杏,南面是梨,北面是海棠。

城內街道上百姓安居乐业,整座城都被和香包裹著,入目都是奼紫嫣红的色彩。

然而小巷暗处,充斥著各种衣衫槛褸的人,甚至还有跪地卖子卖女的人。

再看远处城外,难民密密麻麻,少说上万,面黄肌瘦,有地方架了火堆,一口破锅在上面烧著,也不知道在煮些什么。

“呵。”沈安冷笑。

当年大荒的时候,若不是有好心人救济了他和娘,否则他们根本无法抵达玉京城,所以他这些年赚的钱,大半都用来救济这些活不下去的人。

若无他,玉京城里卖妻卖子的穷人、城外徘徊不散的难民至少还得多住一倍。

“咚!”

这时王宫內传来混重的声音,沈安转头看去,只见一群宦官和宫女跟在一人身后。

虽然隔著很远的距离,但沈安还是能够认出,那人是禧帝。

今日后宫嬪妃、王子王女、王公贵族聚集在一起,甚至禧帝都出关,是为了什么,沈安很清楚。

但他就是没有去参加的想法。

禧帝所有的子女中,唯一对他没有恶意的,就是大公主沈棠璃了。

对干沈安来说,也只有沈棠璃配他喊王姐。

今日是禧帝为了庆祝沈棠璃立下之功,要举国同庆,沈安很是不屑。

他很了解沈棠璃,若是王姐在此,第一时间绝对会像当年一样,呵斥所有人。

城外尚有上万难民,所谓举国同庆,与谁庆

沈安懒得再看,他站起身,准备走下摘星台。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怔在了摘星台上。

他的目光死死的望著玉京城北面,在城外远处,他看见了一道火焰,如流星般朝著玉京城飞来。

这道火流星越来越近了,最终能依稀看清,那其实是穿著赤红甲冑的骑兵在大地上飞驰!

“赤红的骑兵”沈安想起了他在王宫藏书殿看过的一本。

上面详细讲述了自扶夏朝以来神州中土大地上出现过的军队。

而赤红的骑兵在扶夏朝立朝数百年来,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支,並且在这一代只有一支。

那就是诸侯国中,北燕国风林火山四精锐的火,炎极军!

与北燕的前线,王姐明明將左武烈王困在枫山,按时间算,说不定杀死左武烈王的消息都已经在路上了。

可炎极军是怎么出现在禧国境內,並且出现在玉京城外的

从炎极军的前进方向来看,他们的目標似乎是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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