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到底是谁做的。
军帐內,七名新兵排排跪地,李砚低头看著他们。
王致和许杰被丟在地上的被褥直接和这几名新兵的被褥对换了,既然是他们丟的,那就他们自己用去。
六名新兵下意识看向最左边的那人,很显然,是对方领的头。
李砚淡淡问道:“叫什么名字。”
“严海波!”那人被注视著,也没有露出什么畏惧的表情,而是不屑哼了一声,“小子我告诉你,赶快给老子道歉,老子姐夫可是这处军营的队率!”
他的眼神瞟了瞟李砚腰间的寒泉刀,又冷笑:“你小子也是大胆,居然敢偷偷携带兵器,加上殴打同袍,我看你到时候要被打上多少军杖!”
李砚都快被严海波的態度都给气笑了,怎么,感情你们就没有任何错是吧?
“我这刀,连军候都没管。”李砚冷冷的用刀鞘拍著他的脸颊,清脆的拍击声在军帐响起。
对李砚的话,严海波是一点都不信,但他敢怒不敢言。
李砚敢揍他们,证明不是怕事的主,加上又年轻,这时刀鞘就在脸旁,要是把李砚给激怒了,严海波真怕李砚给他来上一刀。
更何况李砚刚从军便是虚领伍长之职,背景让人琢磨不透,所以严海波才让人只丟了王致和许杰的被褥,对李砚的没有动,就是不想招惹他。
谁能想到那两个傢伙居然和李砚有关係,李砚也愿意为对方出头,严海波只能够破罐子破摔,这里的动静已经传了出去,等下子人来后,比一比谁的背景更深,若要是李砚更深,他认栽了。
踏踏踏的军靴脚步声从军帐外响起,由远至近,最后一只手拉开了门帘,四人直接走进军帐里。
李砚瞧见走在最前面那人,眨眨眼喊道:“齐队率?”
严海波望著最左边那人,面露喜色喊道:“姐夫!”
“姐夫你个头!”那人不客气的就把严海波踹成了滚地葫芦,“军中喊军职,谁是你姐夫?七个人打两个人居然还没打过,废物!快点把事情经过讲出来!”
严海波委屈的爬了起来,动作扭扭捏捏,声音支支吾吾,没一样利索,半天没讲明白。
齐霄摇头,说:“李砚,你来讲。”
“是!”李砚点头,这几人和齐霄站在一起,应该也都是队率,他行礼后,便开始从头到尾朗朗讲述。
严海波看了眼李砚,又看了眼齐霄,心中一咯噔,完了,这小子的背景也是队率,也就是说他拿这小子没有办法了。
將前因后果说完,李砚拱手道:“方才发生的事情便是如此。”
踹严海波的那名队率哼了一声,说道:“也就是说,这场军中斗殴,是你挑起的了?”
齐霄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看著李砚。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砚身上,气氛仿佛凝滯了下来,军帐里安静的只能够听见呼吸声。
“不,是”王致一步上前,刚要开口,就被又推回了原位。
李砚收回手,平静说道:“是我。”
严海波一愣,他没想到反转来的这样快,脸上的喜色都还没来得及出现,就连忙喊道:“这小子除了挑起斗殴,还携带兵器!军营规矩,非战时与训练时不得私藏兵刃!”
那名队率瞥了严海波一眼,转眸对著李砚再度开口:“他说的是否属实?”
“属实。”李砚將寒泉刀立在身侧,左手按著刀柄末端,目光扫过眾人,忽的一笑。
“但此刀,军候也知。”
严海波冷笑:“军候是什么人物?会管你这样一个小子的事情?”
那名队率厉声喝道:“你可敢保证你说的话是真的?若是谎话,按军规当处以斩刑!”
李砚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大声说道:“我之所说,无一假话!人生在世,何需弄虚作假!”
王致和许杰眼中都流露著急:“砚哥儿!”
“那我等就去请军候来此!由军候判决!”
“身正不怕影子斜,诸位队率儘管去请军候便是,今晚之事,我一人担之!”李砚声音朗朗,英姿颯颯,尽显少年之气。
那名队率转身便要走出军帐,这时忽有一只手拦住了他。
“此事军候与我说过,这柄刀別说我们,乃至军候都不敢收走。”齐霄拦著这名队率说道。
“为何?”
“因为此刀是赵乾坤將军所赠。”
此话一出,三名队率都呆滯当场。
赵乾坤?
军中老人,有几个不知道这个名字?
“赵乾坤將军只有一把佩刀,为天下名刀之一的寒泉刀,你说这把刀就是寒泉刀?赵乾坤將军为何將此刀赠於他?”三名队率都不敢置信。
“因因为砚哥儿杀了黑玄虎!”站在军帐最里的许杰鼓起勇气,大喊说道。
三名队率又是一惊,目光忍不住的再次落在李砚身上,黑玄虎可是异兽,他们三个一起上都只能够给黑玄虎饱腹一餐,然而这小子居然杀死了黑玄虎?
“不仅如此。”齐霄又说,“李砚还是异士。”
“什么?!!!”
三人更是大惊,那名队率立即恶狠狠瞪了严海波一眼。
严海波听得迷迷糊糊,什么黑玄虎,什么天下名刀,什么赵乾坤將军?
但他观察那名队率的脸色,明白自己好像闯了什么祸事,心中顿时害怕起来,小声喊道:“姐夫”
“我不是你姐夫,你才是我姐夫!”那名队率连忙摆手。
严海波一愣:“啊?我和姐姐是亲姐弟,不可能啊?”
那名队率怒极而笑,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严海波连忙躲开。
其他两名队率摇头笑起,原本凝滯的气氛瞬间就消融开了,连齐霄也笑了。
李砚看著几人的表情,怔了一下,怎么感觉他们並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滚!”最后以严海波抱头蹲地,被那名队率揍上几拳才將这场闹剧收尾。
“嚇坏了吧?好了,我来解释吧。”齐霄望著李砚背后的王致和许杰说道,“我们几人过来,並非是要责罚谁,之所以表现如刚才那般模样,主要是嚇嚇你们,免得有人说谎。
军中对非战时的斗殴,其实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不造成严重伤亡,都不会有惩罚。
说白了,平时打不过別人,你还可以练,上战场打不过別人,就是死了。
当然,欺凌他人是不允许的,今日能欺凌同袍,明日是否就能欺凌百姓?后日呢?
所以,严海波!你们七人全部都绕军营跑二十圈!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回来!”
严海波捂著被揍成猪头的脸,领著另外六人,小跑出军帐,一刻也不敢呆了。
那名队率走到李砚面前,好奇问道:“小子,你是怎么干掉黑玄虎的?那玩意可凶了啊!”
李砚对他靠这么近有些不自在,明明刚才还是在爭锋相对,尷尬说:“不是一人,是与其他人一同合力,才杀死一只重伤的黑玄虎。”
“队率,我俩也有参与其中。”王致拉著许杰,凑过来嘿嘿笑著,虽然他后面被差役给撞晕,醒来一切都结束了,但前面也是有功劳在身的。
那名队率道:“厉害啊!重伤的黑玄虎也是黑玄虎,难不成还变猫了?”
“好了,他们才刚到军营,让他们好好休息吧。”齐霄按著那名队率的肩膀,將他拉走。
他对著李砚点头:“好好休息,早些去睡,明日別睡迟误了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