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勃勃生机
左宗棠拆开信件览阅。
彭刚在信中言其为当世第一舆地大家,不仅通晓海內舆地,更通晓海外,尤其是西洋舆地。
並口出狂言,说魏源的《海国图志》错漏颇多,难道湖南舆地大家就是这等水平?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素闻左宗棠也是湖南舆地大家中的佼佼者,不知道左宗棠是否也是沽名钓誉之辈,他舆地学方面的造诣只是湖南人自吹自擂,夸耀出来的,並无真材实料,名不副实。
信封內,还附有两张简略的世界舆图以及湖南分省舆图。
至於送还李星沅的遗体,只是在信中顺手一提。
“偽北王这廝,好大的口气!自称是什么当世第一舆地大家!如此夸海口,也不怕闪了舌头!”览阅毕,左宗棠来了劲,不服气道。
“看来连粤西教匪的头目,都听说了季高湘阴臥龙的名號,想邀湘阴臥龙入伙啊。”郭嵩燾揶揄道。
“粤西教匪诡计多端,这摆明了是教匪的激將法!要赚季高入匪窝,季高万万不可去零陵!入匪窝容易,想从匪窝脱身却是难如登天!”郭崑燾將左宗棠拉到一旁,避开李桓,低声提醒左宗棠道。
郭崑燾知道左宗棠心气向来很高,希望左宗棠能够冷静下来,莫要和粤西教匪头子置气。
李桓虽然听不清郭崑燾低声同左宗棠说些什么,可他清楚郭崑燾故意避著他和左宗棠说悄悄话,肯定是劝左宗棠不要去零陵。
左宗棠不去零陵,他老爹李星沅的遗体就要不回来,思及於此,李桓也顾不上体统,跪倒在左宗棠面前,拉著左宗棠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央求左宗棠,希望左宗棠看在同为湘阴人的份上走一遭,李家对他感激不尽之类的话。
左宗棠没有直接回应去与不去,他凝思片刻,钻进屋里。
寻出自己这些年来绘製的舆图,同彭刚送来的两纸小简略的小舆图对照了起来。
粗略对比,左宗棠发现这位来信的偽北王於舆地之学確实有点造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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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左宗棠又翻箱倒柜,找出一封林则徐三子林聪彝写给他的回信。
通读完林聪彝的回信,左宗棠凝思片刻,將林聪彝的回信传示眾人:“去年我得知林文忠公病逝的消息,给林文忠公的三子听孙寄去一封书信,一为慰问林家,二则是为打探粤西教匪的讯息。
听孙在信中说粤西教匪虽然可恶,可论信义,粤西教匪,尤其是短毛,还是讲信义的,不仅送了林文忠公一副好棺槨,连张提台的遗体也体体面面地让人送了回来。”
“不过是故作姿態,邀买人心的手段罢了,不可轻信。”郭崑燾不屑道。
察觉左宗棠已经萌生了往零陵走一趟的想法,郭嵩燾清楚左宗棠的本事,不希望左宗棠走“歪路”,顾不得李桓还在场,极力劝阻道。
“据我所知,短毛匪首彭刚,不过是贵县一童生,祖上连一个有功名的人都没出过,亦没有任何家学传承,他年纪轻轻的,又怎会是什么舆地学大家?他只是想赚你过去罢了。”
左宗棠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一旦有了想法,莫要说郭嵩燾,连关係更为亲密的胡林翼都劝不住他。
“未必,偽北王虽夸下海口,单论他画图的功夫,已非常人所能企及,说不准真有些实学在身。”左宗棠来回踱步著说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粤西教匪都快把小半个湖南打下来,我们仍旧对其知之甚少。此行虽险,却也是个了解教匪的良机。
再者,李子湘(李星沅)同我们两家有些交情,同是湘阴人,我若不为李子湘走一趟,让李子湘入土为安,往后饶舌之辈,难免拿此事对我左宗棠评头论足。
抱著多重目的的左宗棠打定主意前往零陵走一遭。
又劝了一阵,郭嵩燾兄弟二人见实在劝不动左宗棠,遂起身告辞,別了左宗棠。
“此事是不是应当告知骆抚台,让骆抚台派人半道上拦住季高,以免季高一错再错?”离开左宗棠的茅庐,郭崑燾低声询问郭嵩燾道。
“左驴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拦他,他会记恨你一辈子。”郭嵩燾缓步走在野草没过小腿的山间小径上,一面走,一面说道。
“他说的也有道理,这倒是个深入教匪內部,打探教匪內情的大好机会。国势败坏,民生困苦,人心不定,近年来举事者不在少数,唯独只有教匪能够起势,教匪必有其可取之处,胜过其他匪类的地方。
抱著剿李沅发之流的心態和法子,难以剿灭粤西教匪。既然季高想去,我倒不如陪他走一趟,关键的时候也有人能够劝住他。”
不止左宗棠对短毛教匪產生了兴趣,郭嵩燾也对短毛教匪產生了兴趣。
左宗棠心高气傲,能入左宗棠眼,获得左宗棠认可的人不多。
左宗棠没有完全否定短毛匪首彭刚在舆地学方面的造诣,说明这位搅得湘桂两省天翻地覆的粤西巨寇確实不同於寻常的匪首,多多少少是有些能耐的。
“兄长不可!兄长虽丁忧居丧在家,可你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够去零陵的贼窝?!”郭崑燾急忙劝阻道。
“兄长要是不放心,就由我代为走一遭,我没有官身,无甚牵掛。”
翌日,收拾好行装,左宗棠、郭崑燾、李桓分別带了一名家人,骑著毛驴沿著官道往零陵方向而去。
隨著越来越多的客军进入长沙府地界。
长沙府地界的治安情况急剧恶化。
不时有开小差的客军兵勇三五成群地四处劫掠,淫辱本地女子,更缺德些的,临了还不忘往人家屋子里点上一把火。
本地团练和客兵刀兵相向的情况时有发生,才走到湘潭,左宗棠和郭崑燾已经目睹了不下十起本地团练和客军大打出手,闹出人命的恶性事件。
果然守长沙还是要靠本地的团练,这些客军,剿匪的本事没有,借著剿匪的名头祸害百姓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大。
只是左宗棠和郭崑燾俱是白身,此行又是悄悄前往零陵,面对那些作恶的客军官兵也无可奈何。
更为无奈的是,才出湘潭,来到易俗河市没多久,连他们两人的驴子便被囂张跋扈,操著陕西口音的绿营兵以赛中堂剿匪需要用到牲口的名义,强行抢了去。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今日咱们两个举人遇到兵,也没处讲理。”
没了驴子,只得靠两腿步行的左宗棠忍不住自嘲笑道。
“季高,亏你还笑的出来,这里距离零陵还有六百多里的路程哩。”郭崑燾恼道,“咱们的口粮也够吃四五天了,四五天的口粮,可走不到零陵。”
“何须走到零陵?再走一天就进入衡州府地界了,听说短毛连衡州府最北边的衡山县县城都打了下来,到了衡山县,让短毛送咱们到零陵,没准回来的时候,短毛还能贴咱们俩不少盘缠哩。”左宗棠的倒是保持著比较乐观的態度。
“就怕此番有去无回。”郭崑燾忧心忡忡地说道。
行至衡州府北部与长沙府接壤的衡山县境內。
由於清军不敢深入太平军控制之下的衡州府,衡山县的治安情况居然要比清军重兵云集的长沙府好得多。
这倒是让左宗棠一行人大为诧异。
不多时,左宗棠一行人来到官道旁的一个村落。
隱隱约约间,左宗棠一行人看到了几十个或是光著脑袋,或是头顶斗笠,胸前繫著红色领巾,穿著交领土布短衣,兵丁模样的人聚拢在打穀场上一个临时搭建的草棚子边上,端著碗排队打饭。
不消说,这些人就是传闻中的短毛了。
饶是短毛此时在左宗棠、郭崑燾两人的心目中仍旧是犯上作乱的贼寇。
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短毛要比清军的绿营团练更像是兵,更有秩序。
换作是绿营团练打饭,莫要说排队,不抢食的情况都极为罕见。
初次见到短毛,郭崑燾很怕,不敢上前,想要绕开,躲著这些短毛兵走。
“短毛军纪甚佳,不会难为我们。”倒是和左军接触过一段的时间李桓较为了解左军,对郭崑燾说道。
左宗棠胆大,不等李桓说完,他便凑到打穀场边上,一面啃著冷冰冰的乾粮,一面细细打量著这些短毛兵。
左宗棠的牙根正与一块干硬的乾粮较劲时,打穀场附近一位领头模样,颧骨带疤的短毛军官注意到了左宗棠,忽然朝左宗棠招了招手:“那位啃冷饼的先生,来碗热乎的粥不?”
左宗棠也不胆怯,大大咧咧地走近前,领了一碗热腾腾的粥,低头一看,竟然是精米熬的粥。寻思著应当是抄掠了附近的大户得来的精米。
还没开始喝,那短毛军官又招呼来伙夫,往左宗棠的粥碗里切了一点腊肉丁、切细碎的菘菜下饭。
左宗棠道了声谢总爷,埋头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虽说短毛切的腊肉丁只有一丁点,但毕竟是荤腥,平添了不少滋味。
飘散的粥香、肉香钻入郭崑燾、李桓等人的鼻中,把他们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
自从在湘潭被陕西客兵抢了,他们就没吃过像样的吃食,也確实馋热食。
这位短毛军官是暂十二营的连长王智,王智招呼左宗棠的同伴也上来喝碗热乎的粥。
郭崑燾原本是抱著饿死也不喝短毛的粥的想法。
可粥实在太香,经歷了短暂的思想斗爭。
郭崑燾想著短毛教匪的粥不喝白不喝,短毛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接过短毛递上来的香喷喷的精米粥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赶路的人,肚里有热食才顶得住路。”王智端著木碗一面喝粥,一面同这几位读书人模样的人搭话。
“这位总爷应当是个大官?怎生和那些大头兵的吃食一样?没有开小灶?”左宗棠注意到和他搭话的这位短毛军官的吃食居然和其他大头兵一模一样,好奇地问道。 “我算不得大官,比我大的官,吃得也一样,我们左军不兴开小灶,大伙同灶吃饭。”王智笑了笑说道。
“几位都是读书人吧,我们北王殿下正在招贤入幕,几位不妨一试,我们殿下善待读书人。”
王智说的是我们左军而不是我们太平军,强调左军的独立性。
左宗棠愈发篤定他的判断没错,短毛和长毛应当是两班人马。
“你们殿下要的是有才干的读书人,我只是乡野间一臭老九,上不得台面。”左宗棠岔开话题,问道。
“我听说你们太平军都是广西人,这位总爷的口音听著不像广西人?”
“这位先生是见多识广的,我確实不是广西人,我原是贵州清江协绿营的把总,八旗那帮子坏种欺人太甚,一怒之下投诚反正,跟著北王殿下干,不给八旗兵当奴才使唤了。”王智说道。
左宗棠愣了愣,没料到这名短毛军官居然还是绿营把总出身。
“你既是绿营出身,也是当兵吃皇粮的,纵然八旗不是,也应当告知上官,让上官来处理,岂可投敌?”郭崑燾听说对方原来是绿营军官,登时火气就上来了,没能控制住情绪,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上官?这位先生是站著说话不腰疼,你当我们没找过上官?我的上官是清江协副將伊克坦布,他也是旗人,即使我的上官是汉人又如何?敢忤逆旗人主子?”王智冷笑道。
“我们殿下说得对,我们堂堂顶天立地的汉家儿郎,为何要奴顏婢膝地给满洲韃子当奴才?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受他们欺负?凭什么他们八旗吃香喝辣,我们吃他们的残羹冷炙还要看他们脸色?汉家江山的皇帝,凭什么让野猪皮的后人来做?”
左宗棠见两人的对话已经擦出了火星子,急忙拉住了郭崑燾,示意郭崑燾不要再爭辩下去了。
正说间,一个灰布包头的老嫗朝打穀场走来,老嫗枯藤似的手攥著只扑腾的老母鸡:“养了三年的芦和这八个鸡蛋,同老总们换些稻米给我孙子熬粥喝,老总们换不换?”
不断扑腾的老母鸡鸡爪上还沾著新泥,王智暂时將木碗搁在桌子上,迎了上去。
王智在这个村子已驻扎了五天,这位老嫗家里的情况他清楚,她家里虽有几亩薄田,不过为了省钱供儿子读书,全家都吃粗粮,王智收了鸡蛋,却没收芦鸡:“大娘,这芦鸡您就留著下蛋吧,蛋我们换,九颗蛋换三斤稻米。”
说著,王智示意伙夫称三斤稻米往老嫗的粮袋里装。
“使不得啊老总!”老嫗急得去捂袋口,“集上鸡蛋三文一个,稻米十五文一升,老总你给多了”
“养鸡费粮,您老把下蛋的金疙瘩留著,这些天咱们为了搭棚子,也没少问您家借傢伙什,多的就当是我们租用您傢伙什的酬谢。”王智温声说道。
老嫗听王智这么说,不料一手抓著芦鸡,一手又捂粮袋,两手忙活不过来,袋口一落,伙夫倒来的稻米没接住,不少稻米漏到了地上。
场边喝完粥的三四个小兵箭步走了上来,这三四个瞧著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兵,蹲下身,仔细地將掉在地上的稻米拾起来,咧嘴露出虎牙说道:“阿婆仔细手!米粒扎人呢!”
老嫗欠身谢道:“老身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从我们村过的总爷,可从没见过你们这么和善的总爷。”
这一幕左宗棠看在眼里,暗自腹誹什么“粤西教匪掠民粮以充军实。”,都是虚言。
粤西教匪吃大户是肯定的,但对待普通百姓,態度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得民心,这么多人愿意跟著粤西教匪造反。
要是进村的是绿营兵和外地团练,莫要说拿鸡和鸡蛋来换粮食。
刚进村,鸡和鸡蛋早进了他们的肚子了。
喝完粥,左宗棠谢过王智的招待,正要继续赶路,却瞥见官道旁刚立不久的告栏上张贴著一张名为《奉天討满清韃虏檄》的檄文。
左宗棠一行人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看完这篇出自彭刚之手的檄文,左宗棠表现得较为平静,觉得这是一纸中规中规的传统檄文。
长毛在檄文中所言,確实是实情。
驱逐韃虏,恢復中华。平均地权,创立新朝的口號也算高明。
看得左宗棠微微心动。
就是不知道这篇檄文的作者是什么样的人,是否有创立新朝,另闢新天的能力。
郭崑燾则气得浑身发抖,低声暗骂大逆不道。
看罢檄文,左宗棠转身回到打穀场,找到正在打穀场上训练新兵的王智:“不瞒著这位总爷,我们是受北王之邀,前往零陵一晤,奈何盘缠在长沙让土匪劫走了,能否劳烦诸位送我们一程?”
说著,左宗棠向王智出示了彭刚的信件。
王智一脸狐疑,上下打量著左宗棠又看了看信件。
王智虽认得些简单的字,不过彭刚的字跡他委实认不出来。
只得寻来二期学员出身的副连长,让副连长看看这是不是彭刚的字跡。
副连长览阅毕信件,字跡確实有点像彭刚写的,只是还不敢確定。
但当他看到信中的两副简略的小舆图时,副连长很篤定地点点头:“確实是北王殿下笔记,尤其是这地图,北王给我上课的时候,在黑板上画过世界地图,世界地图的轮廓,我还有些印象。”
確认了信件的真偽,王智二话没说,安排一个组的士兵,护送左宗棠一行人前往衡山县。
驻扎于衡山县县城的暂十二营营长王虎威获悉此事,给左宗棠一行人安排了艘船前往衡阳,经由衡阳前往零陵。
左军控制下的衡州府,確实要比长沙府更有秩序。
而且短毛並没有像传闻中的那般,沿途捣毁各地文庙。
左宗棠路过衡山县县城和衡阳城的时候,特地去看了看两地的文庙。
这两处的文庙,短毛不仅没有捣毁,还派遣卫兵保护文庙。
根据沿途所见所闻,饶是对“粤西教匪”敌意较深的郭崑燾,也不得不承认,左军確实是一支纪律严明,於民秋毫无犯的义军,看上去具有干大事的潜质。
朝廷若再不振作,拘泥於成例,怕是很难剿灭粤西教匪,至少很难剿灭短毛。
左宗棠途经衡阳的时候,彭刚正在零陵城的永州府府衙內接待一批新近来投左军的成员。
隨著左军打下衡州府府城衡阳,《奉天討满清韃虏檄》张贴传播的范围越来越广。
效果逐渐显现,现在来投彭刚的人,不仅只有天地会、矿工、贫农、流民这些底层劳苦大眾。
寓居衡阳城的湖南安化生员李汝昭,亲眼目睹了左军仪容后,认为左军乃王者之师,对君昏臣佞、结党营私、上下相蒙、勒索乡民、不顾百姓死活的清廷失望透顶的李汝昭果断投了彭刚。
经过考教,彭刚见李汝昭文笔很好,遂留在身边当文书。
除了李汝昭之外,还有四名境况和李汝昭差不多的湖南生员,十一名湖南童生来投效。
虽说尚未有举人功名以上的士子来投,可不管怎么说,还是开了个好头。
至少证明湖南士子並非全部都是满清的拥躉,对满清统治感到反感,愿意捨命一搏的湖南士子还是存在。
喜人的是水营的力量得到了极大的壮大。
善操舟船,諳熟湘江水文情况的衡州府祁东县归阳木材、粮米商人唐正才毁家紓难,带著四十余艘大小船只和三百余名水手来投彭刚。
彭刚让唐正才负责协助罗大纲、陈阿九招募本地水手,以为扩充水营做准备。
善於造船湖南人许斌升亦是带资入股,彭刚也將许斌升安置到了艇营,专门负责改造船只。
左军在永州府、衡州府两府的形势可谓是勃勃生机。
通过天地会成员提供的情报,彭刚已经知悉新任钦差大臣赛尚阿已经进驻湖南省垣长沙,正在拢兵,准备出剿太平军。
歷史上赛尚阿是太平军的老对手了,一路目送太平军从广西进军至江寧(天京)。
此公碌碌无能,指挥无方,胆小怕事,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並不知兵事。
赛尚阿是晚清典型的旗人大员。
如果没有旗人身份的加持,旗人又实在无人可用,钦差大臣的位置还轮不到他赛尚阿做。
从林则徐到李星沅、再到现在的赛尚阿,满清派来的钦差可谓是一位不如一位。
在战略上蔑视满清这个对手,不过在战术上还是要加以重视。
彭刚让罗大纲和刘统伟联繫长沙天地会,搜集清军的情报,爭取弄清楚赛尚阿带来的这些清军的具体部署。
不仅彭刚这边的形势一片大好,杨秀清、韦昌辉、石达开他们那边也很顺利。
杨秀清的东殿兵马已经打下了郴州,完成了他的既定目標,正於郴州、桂阳州招兵买马,招贤纳士。
韦昌辉、石达开的辅殿、翼殿兵马也顺利拿下了宝庆府府城邵阳,沿著宝庆府境內的第一大江资江继续北上,並於宝庆府境內徵兵募勇。
太平天国的实力,尤其是水师的实力,在湖南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当下的太平军如日中天,兵锋正锐,莫要说赛尚阿这个草包,就算林则徐復生也无力回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