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带着阿雅绕到镇子东侧,远远观察那座青砖大院。
院子围墙很高,门口守着两名穿着灰色劲装的汉子,眼神锐利,腰间佩着统一的弯刀。
“不是青炎卫的人。”
林风低语。
这些人的装扮和气质与青衣人截然不同,更精干,带着一股剽悍的野性。
“他们抓村民做什么?”
阿雅不解。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好事。”
林风目光扫过院子周围。
这里相对僻静,只有零散几户人家。
“我们晚上进去看看。”
两人在镇外山林里等到夜幕降临。
期间,看到几队青衣人在镇内四处搜查,气氛紧张,但并未波及到镇东这片区域。
子时左右,四周彻底安静。
林风让阿雅留在原地接应。
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座大院。
他选择从院子侧后方翻墙而入。
墙内是一个后院,堆放着些杂物,角落里有一排低矮的房屋,像是杂役房,此刻黑着灯。
主屋方向则隐约传来灯火和人声。
林风猫着腰,借助阴影快速移动到主屋窗下。
窗户糊着厚厚的窗纸,他用唾液沾湿指尖,无声地捅开一个小洞,向内望去。
屋内点着油灯,四个穿着灰衣的汉子正围坐在桌旁喝酒,桌上摆着些卤肉和花生。
他们喝的似乎是本地一种烈酒,酒气熏天。
“妈的,这鬼差事,整天守着这群泥腿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抱怨道,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少废话!长老吩咐了,这批‘矿工’很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错。”
旁边一个看似头目的精瘦汉子瞪了他一眼。
“等找到了‘那个’,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矿工?”
另一个矮个子嗤笑。
“骗鬼呢!谁家矿工需要捆着双手关在地窖里?我看呐,八成又是拿去填那鬼矿坑的”
“闭嘴!”
精瘦头目厉声打断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不想活了?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矮个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满脸横肉的汉子压低声音。
“头儿,我听说那矿坑了,也疯疯癫癫的”
精瘦头目脸色阴沉。
“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我们只管看好这些人,等上面来提人。”
林风在窗外听得真切。
矿坑?填坑?
看来这些灰衣人抓捕村民,是为了某个危险的矿坑,而且似乎与寻找“那个”有关。
会不会就是“沉睡之眼”?
他正思索着,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屋内几个灰衣人也听到了,立刻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神色变得恭敬。
精瘦头目快步走到门边,躬身道。
“长老!”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里的人走了进来。
此人身材不高,有些佝偻,但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屋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几分。
“人怎么样了?”
灰袍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指甲刮过石板。
“回长老,都关在地窖里,一共七人,还算安分。”
精瘦头目连忙回答。
“嗯。”
灰袍人微微点头。
“看好他们,明早会有人来接手。”
他顿了顿,兜帽下的目光似乎扫过屋内几人。
“最近镇上不太平,青炎卫那帮疯狗在找什么人,你们行事谨慎点,别惹麻烦。”
“是!属下明白!”
灰袍人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屋子。
林风在窗外屏住呼吸,直到那灰袍人的脚步声远去,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个灰袍长老给他的感觉,比吴长老更加危险,气息更加阴冷诡异。
他悄悄退后,打算先去地窖确认村民的情况。
根据刚才听到的对话,地窖入口应该就在这排杂役房附近。
他仔细搜寻,很快在院子角落一个堆放柴火的棚子后面,发现了一个被草席半掩着的、通向地下的木门。
木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铁锁。
林风从怀中取出两根细长的铁丝,这是他之前准备的简易开锁工具。
他凑到锁眼前,屏息凝神,手指微动,铁丝探入锁芯,感受着内部机关的构造。
不过几息功夫。
“咔哒。”
一声轻响,铁锁应声弹开。
林风轻轻拉开木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和汗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段向下的石阶,深处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他闪身而入,反手轻轻带上木门。
地窖内阴暗潮湿,只有墙壁上一盏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线。
七八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村民被绳索捆绑着,挤在角落的干草堆上,眼神麻木中透着恐惧。
看到林风下来,他们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林风目光扫过,很快锁定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头发花白的老者。
阿雅说过,似乎认识他。
他走到老者面前,蹲下身,压低声音。
“老丈,别怕,我不是抓你们的人。你认识白溪族的人吗?”
老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他仔细看了看林风,又看了看他身后,确认只有他一人,才颤抖着小声开口。
“你你是”
“我是阿雅的朋友。”
林风直接道。
“她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