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风没有急着去探查城北义庄。
他像往常一样,清晨出门,在城西集市买了些新鲜菜蔬,又去铁匠铺取了定制的几把飞刀。
飞刀样式普通,但用料扎实,开刃锋利。
回到小院,阿雅正在灶台前生火,烟雾呛得她直咳嗽。
看到林风回来,她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
“林大哥,你回来了。”
“嗯。”
林风将菜蔬放下,看了看灶膛。
“火太急,柴要架空些。”
阿雅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再试试。”
林风没再多说,拿起水桶去巷口打水。
他注意到,今天井边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妇在慢吞吞地提水。
正是昨天阿雅说的那个蓝布褂老婆婆。
那老婆婆看到林风,浑浊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低下头,提着半桶水,颤巍巍地走了。
林风目光扫过她离开的方向,记在心里。
午饭后,林风对阿雅道。
“我出去办点事,傍晚回来。你留在院里,谁来也别开门。
阿雅点头。
“我知道了,林大哥你小心。”
林风再次来到老瘸子酒馆。
独耳正就着一碟花生米喝酒,看到他,抬了抬下巴。
“打听清楚了。城北那义庄,荒废十几年了,平时连乞丐都不愿去。不过最近,确实有人看到晚上有马车进出。”
“知道是什么人吗?”
“看不清,马车没挂灯笼,赶车的也蒙着脸。”
独耳压低声音。
“但有人闻到过一股子药味,还有尸臭味。”
药味?尸臭?
林风眉头微蹙。
青炎卫要城主府护卫的衣服,又选在义庄这种地方交接,到底想做什么?
“谢了。”
林风放下几枚铜钱,算是酒钱。
“喂,小子。”
独耳叫住他。
“我多嘴一句,青炎卫那帮人邪性得很,跟他们扯上关系,没好果子吃。那义庄最好别沾。”
林风脚步顿了顿,没回头,走出了酒馆。
他没有立刻去城北,而是先回了趟小院。
阿雅正在院子里晾晒洗好的衣服,看到他回来有些意外。
“林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晚上我可能要晚点回来。”
林风走进屋里,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株品相稍次的冰涎菇,又拿了两枚金币。
“这些你收好,万一我没回来,你自己想办法离开黑石城。”
阿雅脸色一下子白了。
“林大哥,你要去做什么?是不是很危险?”
“以防万一。”
林风语气依旧平静。
“记住我的话,锁好门。”
他将布包和金币塞到阿雅手里,不容她拒绝,转身又离开了小院。
阿雅握着那还有些凉意的冰涎菇和沉甸甸的金币,看着林风消失在巷口,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林风没有直接去义庄,而是在城里绕了几圈,确认没人跟踪后,才转向城北。
越往北走,人烟越稀少,房屋也越发破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义庄坐落在城北最偏僻的山脚下,远远望去,几间歪斜的瓦房被荒草包围,围墙倒塌了大半。
此时天色尚早,夕阳的余晖给这荒凉之地镀上一层诡异的橘红色。
林风没有靠近,而是在义庄对面山坡的树林里找了个隐蔽位置,既能俯瞰整个义庄,又不易被发现。
他耐心等待着,如同潜伏的猎豹。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义庄彻底融入黑暗,只有风声穿过破败门窗,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子时将近。
黑暗中,传来了车轮碾过碎石的细微声响。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马车,如同幽灵般从另一条小路驶来,停在义庄破败的大门前。
车辕上坐着两个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马车停下后,并无人下车。
那两个黑衣人就静静地坐在车辕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林风屏住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义庄深处,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肥胖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义庄后院一堵破墙后钻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个不小的包袱。
正是刘管事。
他小跑到马车前,将包袱递了上去,声音带着颤抖。
“两两套衣服,都在这里了。按照要求,是护卫队副统领亲卫的制式”
车辕上一个黑衣人接过包袱,打开粗略检查了一下,点点头。
另一个黑衣人则抛给刘管事一个小钱袋。
刘管事接过钱袋,掂了掂,脸上露出贪婪又紧张的神色,连连鞠躬。
“多谢!多谢!那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黑衣人挥挥手。
刘管事如蒙大赦,转身就想溜。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义庄那扇腐朽的大门后,突然无声无息地射出两道乌光,快如闪电,直取刘管事后心!
刘管事毫无所觉。
一直潜伏在树林中的林风眼神一凛。
他看得分明,那乌光是一种特制的短弩箭,箭头在微弱月光下泛着幽蓝,显然淬了剧毒。
这根本不是交接,是灭口!
几乎在乌光射出的同时,林风动了。
他右手在腰间一抹,两把新打的飞刀已扣在指间,手腕一抖!
“咻!咻!”
两道细微的破空声。
飞刀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撞在半空中的两支弩箭上!
“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