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凛往别眠身旁一坐,大手伸到她身后的椅背上,这才懒洋洋往对面瞥了一眼。
看一眼,不认识。
“她谁呀?”
借着说话的机会,盛凛往旁边侧头,鼻息能闻到别眠身上的香气,这样熟悉的味道引得他身体都在轻轻打颤。
他想抱她想亲她想的发疯。
“一个妹妹。”别眠听到他在吸气,她侧头看他一眼,正好看到他眼底没有藏住的痴迷。
盛凛根本没想藏,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爱别眠。
“老婆。”察觉到别眠在看她,盛凛忍不住叫道。
“说了别乱叫。”别眠轻轻蹙眉,“上次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怎么又来了?”
“你上次说什么了?我早就忘了。”盛凛稍微坐直一点身子,他疑惑道。
别眠想要白他一眼,但她忍住了。
“姐姐。”章雨繁坐在对面,她有些小声地叫道,“我们要报警吗?”
盛凛坐直身子,扫了对面一眼,冷声道:“什么报警?我是你姐夫。”
姐夫?
别眠缓慢抬头看向盛凛,她欲言又止,他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吗。
“你才不是,我刚刚才见过我姐姐的男朋友。”章雨繁瞪着眼睛反驳道。
盛凛:“难道你就不能有两个姐夫吗?”
“啊?”章雨繁眼睛瞪得更大,她往别眠脸上看,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盛凛有病,整天说一些放肆的话,胡说八道的功夫不知道跟谁学的。
但别眠没赶走他,三人一起吃了顿饭,吃过饭,章雨繁的表情还是有些欲言又止。
“姐姐,那个……”她挽着别眠的手臂,因为碍于还有外人在场,说了又停,最后也没说。
别眠给她打了个车把她送走了。
她自己往停车场走,盛凛慢悠悠跟在她身后,嘴里还哼着歌。
来到车前,别眠还没有拉开驾驶座的门,盛凛已经大步走来,拉开后座的门推着她进去了。
别眠倒在座位上,她有些生气地在盛凛的身上踹了一脚。
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脚上穿着细高跟,这一脚踹得毫不留情,但也盛凛抓住机会把她的鞋给脱了。
盛凛疼得弯腰,他抓住别眠的脚,握在掌心,轻哼道:“老婆,你对我还是这样狠心。”
“谁让你非要上赶着找虐。”别眠不想再和他牵扯不清了。
他是男主,有属于他的天命女主,他们注定没有结果。
“我不上赶着,我现在连你的脚丫子都摸不到。”盛凛捏着她的脚,语气幽幽。
别眠还想踹他,踹不到了。
“你先松开,我们好好说。”
盛凛从她的脚趾往上摸,一路摸上她的膝盖上方,无赖道:“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不是嫁给我的话,我都听不到。”
别眠抿了下嘴,盛凛的手一直在她膝盖上方徘徊,却没敢再往上一步。
“我知道你不甘心,当初分手是我的错,可是已经过去……”别眠想要以退为进,却直接被盛凛的话堵了回去。
“怎么会是你的错?老婆。”盛凛欺身而来,“我知道是我没用才把你弄丢了,现在我有用了,你回来好不好?”
别眠抬眸看他,坚定摇头。
盛凛眼神一暗,下一秒又扬起笑意,“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先当你的小情人。”
“之前你身体不好,我都不敢用力,你肯定也不够爽,现在我们再试试怎么样?”
盛凛低着头,嘴唇已经碰到别眠的嘴唇,但还没有真正粘贴去。
别眠再次摇头,她蹙着眉,眉眼间似乎又增添了一丝忧愁。
这一丝忧愁,是他带给她的。
顿时,盛凛的所有动作都停在原地,再不敢往前。
盛凛的身体退开,他坐到另一侧窗边,眼神阴郁,沉默地看着她。
别眠垂着眼眸,只盯着自己裙子上的淡淡暗纹。
良久,盛凛一言不发落车走了。
别眠坐在车里,她偏头看着窗外那道黑色背影越走越远。
她知道,他不会再来了。
他亲自把能够伤害他的利剑递到别眠的手中,而别眠非常熟练地再一次使用了它。
回到云锦绣。
天已经全黑了。
别眠神色有些恹,她对于盛准递到自己手中的温水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了?”盛准俯下身问。
别眠捏着水杯,她掀开眼眸,“我刚才和盛凛见面了。”
盛准知道。
但他不想提这些事打扰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没想到别眠主动提了。
“然后呢?”盛准顿了一下,顺着她的话问道。
“没有然后了。”别眠摇了下头,“等过段时间,我想再开一场演奏会。”
“可以。”盛准自然全力支持,别眠弹钢琴的时候很美,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如果说她之前是娇弱的白天鹅,那现在她就是冷傲的黑天鹅。
盛准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自然也爱她的每一面。
如果半夜惊醒,他没有发现别眠不在身旁的话,他今晚一定会做个美梦的。
盛准把家里的所有灯全部打开了,亮堂堂的房子里藏不住人。
别眠半夜出去了。
他捏着手机坐在床上,拢着眉心给她打电话。
“手机响了。”
章从简半夜被别眠叫出来,他也有些意外,两人一坐一站,安静地看着头顶的星星。
直到别眠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章从简,你后不后悔多管闲事?”别眠没有理会手机铃声,她看着头顶的星星,声音冷冰冰地问道。
章从简怔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自己盖着薄毯下面那双没有知觉的双腿。
出事之后,别眠骂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多管闲事”。
可他不后悔。
“我还是和当年一样的答案,眠眠。”章从简仰头看的不是星星,而是他的月亮。
“虚伪。”别眠冷冷扯了下嘴角,坐上车走了。
独留大晚上被她叫出门,还坐在轮椅上独自吹着晚风的男人。
被她骂了,章从简弯了弯嘴角。
其实从小到大,章从简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别眠的骂声。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小小的她只能看着别的小朋友蹦蹦跳跳,所以当时别眠怨恨整个世界。
可她又非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温柔柔弱的小女孩。
所以那些阴暗的骂声就全让章从简一个人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