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准让人把盛凛拉走了,他屈指在卧室门上轻敲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他还是把门推开了。
刚推开门,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就砸在他的脚边。
别眠神色有些阴郁,她穿着吊带裙坐在床上,暴露的肩头全是红痕,呼吸浓重,胸脯起伏不定。
“盛凛呢?”
盛准弯腰捡起地上的瓷瓶,他捏在手中朝着床边走去,他站得高,可以轻易看到她吊带裙内里的风光。
竟然连里面都是红痕。
别眠拉过被子把自己遮住,她皱眉道:“你把盛凛怎么了?”
“你又怎么了?”盛准弯腰把瓷瓶放到桌上,“在生谁的气?”
别眠谁的气都生。
都怪盛凛,他为什么非要犯贱,越虐他竟然越爱她。
也怪盛准,他这么强势干什么,他把盛凛的胜负欲全部激起来了。
别眠还没虐到他“心如死灰”,他已经“死灰复燃“了。
“气死我了。”别眠气得捶床,她瞪着床边的男人,“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我会被别人笑话的。”
“谁敢笑你?”盛准拢着眉,“穿上衣服起来,我带你换个地方。”
虽然已经开窗通过气,但空气里还是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我不换,我说真的。”别眠低着头,声音郁闷,“就算我们在一起也不能是现在。”
“先不公开。”盛准从衣柜里掏出一件羽绒服,“穿衣服,跟我走。”
别眠其实是想拒绝他的,她要重新回去找盛凛,哄好他,然后再找机会虐他。
可是她不敢拒绝盛准。
“我们现在不算在一起,我没同意,你得先追我。”别眠坐在床上没动,她搂着被子说道。
盛准危险地眯着双眼,“你要反悔?”
“不是反悔。”别眠往旁边挪了一下,她捏着被子有些不满道,“盛凛当初可是追了我三年,我才同意的。”
“以后少提他。”盛准神情冰冷,“可以追你,但以后不要拿我跟他比。”
“你很介意他吗?”别眠不经意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雪白的皮肤上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可是他是我的前未婚夫,我们在一起三年,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也没办法。”
如果非常介意,就快点滚吧。
“你在故意挑衅我。”盛准黑眸渐深,“刚才在床上,是自愿的吗?”
“是。”别眠轻颤两下。
“很好。”盛准俯下身一把掐住她的下颌,语气平静问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别眠被迫抬着头,她很想鼓起勇气说一句“不想”,可是红唇翕动两下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想还是不想?”盛准盯着身下的女孩,弯弯细眉,纯净双眸,泛红糜烂的红唇。
这是第一个能够轻易勾起他浓重欲望的女人,让他第一次生出来释放的念头,但他不是不能忍。
是她先向他释放出信号,他接住了,她却又反悔了。
“说吧,我不为难你。”盛准的大拇指在她嫣红的唇瓣上重重一按,仿佛想要挤出红色花汁一样。
别眠吃痛蹙眉,她犹尤豫豫道:“我,暂时不想。”
“那就是不想。”盛准的大拇指从她红唇上移开,他收回手直起身,再没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坐到车上,盛准的脸在阴影里有些晦暗不清,空气里的气氛压抑的吓人。
陈特助已经联系好了搬家公司,只是此刻,他根本不敢提。
云锦绣的那边的公寓已经过户到别眠的名下,各种家具全部换了一遍,衣帽间也已经填满,就等着她过去入住了。
可是似乎出了什么岔子。
至于什么岔子,陈特助也不敢多想。
他安静地坐在前排,等了许久才听到后座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回去吧。”
——
盛凛被强制在医院住满三天,出院的当天,他就直接回了万棠。
他以为密码已经改了,可是没有,就连他以为公寓里空无一人的场景也没有出现,有人在家。
宽敞的客厅,金色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客厅茶几上的白色花瓶上,此刻花瓶中正盛开着一束粉色玫瑰花。
优雅的钢琴音从半敞开的琴房传出,动听的声音,仿佛在梦中。
这样熟悉的场景,一时让盛凛呆在原地,恍如隔世。
他突然想起来,在他二十四岁生日之前,在没有去那个发生意外的岛上过生日之前。
他和别眠,一直过得就是幸福明媚的生活。
他爱玩,也会带着别眠一起去玩,她不跟着他们玩,但会坐在旁边笑着看他玩。
她喜欢看他充满生机活力的样子,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总会带着柔软的笑意。
他有时候在外面玩通宵回来,推开公寓门,很多次都象现在这样。
明媚的阳光,充满花香的味道,熟悉的钢琴音。
这一切的一切,明明也没有过去多久,竟然已经让他如此恍惚怀念了吗?
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盛凛捂上胸口,胸口处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这一次的疼不象是之前几次被气晕一样剧烈。
可是这样又酸又涩的麻意,为什么比之前那几次都要疼呢。
盛凛疼得有些受不了,他弓着腰大口喘气,一滴又一滴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盛凛。”别眠从琴房跑出来,她看到盛凛弓着腰跪在地上,面前的地板上已经汇聚一层水光。
他在哭,一直哭,哭了许久了。
“盛凛,你怎么了?”别眠跑过去跪在他面前,她温柔地捧起他的脸,“怎么哭了?”
盛凛眼睛猩红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他的眼泪开始往她脖子里流。
“别哭了。”别眠的眼睛一时也红了,她也想哭好不好。
她要气死了,她气自己天生孱弱的身子,也气盛凛这样爱她。
他就不能放弃她吗?
“别哭了……”盛凛一直在哭,别眠就陪着他一起哭。
两人跪在地板上抱着头一起哭,要是被外人看到,还以为他们都中邪了呢。
最后两个人都哭累了,盛凛哭得全身乏力,他瘫在地板上,眨眼的动作都觉得累。
别眠也累了,她跟他一起躺在地板上,睁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胸口泛着轻微的疼。
“老婆,我们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