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景西没想到会在这个小镇碰到盛准,别眠被他扣下了。
而他自己,竟然也被扣住了。
两人并没有被关在一个地方,这里似乎是一个中式园林,每块局域都是一座独立的小院。
沉景西被关在其中一个独立小院里,门外是负责看守他的保镖。
别眠那边,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
沉景西不知道盛准想要做什么,他想要见他都见不到,更没有机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担心盛准会故意为难别眠,但其实,他想多了。
盛准是个有风度的男人,他从来不会刻意为难无辜的女孩。
虽然别眠并不无辜。
——
盛凛年轻气盛,身体一直很健朗,只是脾气有些大,容易被怒气冲昏头脑,伤人伤己。
他从医院醒来之后,意外地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给沉景西的手机打电话,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联系到别眠。
他们不是说好了在京市见面吗?可是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电话铃声响的时候,别眠和盛准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他们都在等这一通电话。
别眠昨天询问盛准的意见,而他只说了一个字:分。
“接吧。”电话铃声还在响,盛准淡声道。
别眠跪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乌黑浓密的发丝披散在她消瘦的肩头,她接通电话,乖乖点了扩音。
“老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盛凛开口的声音有些哑,但是对待别眠的态度却一直没变。
别眠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这才轻声道:“我们在外面玩,我不想回去,不想再被你关起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盛凛扯了下干裂的嘴角,“不是要分手吗?你回来,我们当面分。”
别眠心口一跳,“你答应分手了?”
可是系统检测到盛凛此刻的情绪还没有到心如死灰的地步。
“你回来,当着我的面说要跟我分手,不要我了,我就答应你。”盛凛几乎自虐一样说道。
“我,我没有不……”别眠的脚突然被轻轻踢了一下,她语气一顿,有些怯怯地抬起头。
盛准坐在她身旁的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如果他刚才没有踢她的话。
别眠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这个分手不应该由她来提,应该是盛凛心如死灰把她甩了才对。
“你不什么?老婆,你都这样对我了,难道还想跟我好好过呢?”盛准嘲讽地笑了一下。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接受其他男人?接受那两个贱人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冷戾。
别眠:“……”她没有。
“回来吧,我要你回来当着我的面说,你说出来,我就答应你。”盛凛的语气变得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他现在是有点心如死灰的感觉,只是这个灰似乎没有烧干净。
“好,我明天就回去。”别眠挂了电话,她悄悄往旁边挪了下身子。
盛准冷眼看着,他俯下身一把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吓得别眠差点尖叫出声。
“大,大哥。”别眠缩着身子,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我看你一点也不想分手,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把所有男人玩弄在手掌的感觉?”盛准另一只手掐上她的脸颊。
她昨天说得伤心,哭得泪眼盈盈,漂亮的脸蛋满是怯怯的情绪,娇声说着会乖乖听他的话,会和盛凛分手。
结果呢,今天当着他的面,就敢阳奉阴违。
如果明天放她回去,盛准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们分不了。
盛凛已经被她驯成了贱骨头,但凡别眠对他有一点好脸色,他就会巴巴地再次凑上去。
这次的苦和泪,他转头就会自我遗忘掉了。
十足十的贱痞子。
“没有,我不是。”别眠无措摇头,“我会分的,大哥,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盛准掐着她的骼膊,掐着她的脸颊,“你这张嘴里还有一句真话吗?”
别眠睫毛颤斗着,她怯声道:“好疼,大哥,疼……”
盛准微微眯着眼睛,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一下,从远处看,却象是他在亲昵抚摸别眠的脸蛋。
手指下的皮肤又嫩又滑,而且还很凉,象是盛夏里的寒玉,正好可以熄灭他体内的暗火。
“大哥。”
“出去。”盛准松开手,别眠连忙往后退,闻言立马转身往外跑。
“站住。”刚跑到门口,突然又被叫住,别眠有些害怕地转回身,“大、哥。”
“以后少叫我这个称呼,我不是你大哥。”盛准目光沉沉,“明天不准回去,好好待在这里洗洗脑子。”
洗脑子?
别眠跑到后院的花园,她盯着池塘里的小鱼,嘟囔道:“他脑子里才都是烂泥,老男人就是难应付。”
过往的男人哪个不是对她一见钟情,百般殷勤。
唯独这个盛准,心脏又冷又硬,偏偏还有一双火眼金睛的眼睛。
别眠气得跺脚,心口突然有些疼,她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纤细的身子摇摇坠坠,仿佛要一头栽进冰冷的池塘。
身后一股大力把她扯了起来,别眠冰冷的身子触碰到一具炽热的胸膛。
“你想掉下去?”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别眠抿了下嘴,没有说话。
盛准捏着她的肩膀,把她转回来,低头睨她,“说话。”
别眠就不说,她身体软软地往他肩膀上靠,手臂虚虚地环上他的腰。
还挺细。
盛准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下一秒,他就把别眠拽了出来,“身体不舒服不会说吗?”
别眠低下头,不吭声。
“回屋,我给你叫医生。”盛准命令道。
别眠转身往屋内走,盛准看着她脚步虚弱地走了几步,这才抬脚跟上去。
可是还没走几步,前面那道柔弱的身子就开始软软往下滑。
盛准大步走过去,一把接住她下滑的身子。
因为有些急,他把人抱得很紧,怀里人又轻又软,简直柔弱到了极点。
盛准狠狠拧眉,怎么会这样瘦。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身子骨很差,但直到真正把人抱在怀里。
他才知道,她的先天不足给她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这样的她,没有人不会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