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准推开休息室的门,就发现里面亮着灯。
他知道盛凛借用了他的休息室,但他没想到进去之后,会看到一个美人秋困图。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此刻正躺着一个穿着蓝裙的女孩,她肩膀上披着一件白色披肩,只是随着她躺卧的动作一直往下滑。
白色披肩下滑,露出女孩白淅的肩膀,她闭着眼睛,手掌轻轻搭在自己胸口,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盛准慢步走进去,并没有打扰她,只是落座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她并不远。
他敞着腿坐在沙发上,手臂自然下垂,搭在身侧,突然一只细嫩的脚掌就擦着他的手背踩到他的大腿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腿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他的目光低垂,看着那白嫩又带着温凉气息的脚。
她的脚很凉,是感冒了吗?
这个念头刚起,盛准就发现他的大腿又被踩了一下。
还没发现自己踩错人了吗?
自己男人的身体都不了解?
盛准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的脚,在他的视线下,只见那圆润的脚趾蜷缩了下,接着迅速缩了回去,藏进那一截蓝色的布料下。
“大,大哥。”细弱的,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昨晚没睡好?”盛准淡淡抬起头,淡声问道。
“不是。”别眠坐直身子,她低下头把脚塞进高跟鞋里,小声解释道:“玩手机玩的眼疼,闭上眼歇一会。”
盛准跟着她的视线往下看,看到她右脚的脚后跟有些红,只有一小块,却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不合脚就别穿了,我让人给你送双新鞋过来。”
“不是。”别眠摇了下头,她穿好鞋子,又解释道,“不是鞋子的问题,是我好久没穿高跟鞋了。”
别眠之前哪有机会参加这种宴会,跟盛凛在一起后,他不喜欢参加宴会,她也没来过几次。
她平常只穿小白鞋,或者是带一点跟的小皮鞋,这样带高跟的高跟鞋,她很少穿。
“大哥怎么在这里?”别眠双腿并在一起,坐的规规矩矩,她有些疑惑问道。
“这是我的私人休息室。”盛准合上手机,“盛凛没告诉你吗?”
没有,他直接就把别眠带进来了,还让她随便玩。
“我不知道。”别眠顿时更加拘谨,她犹尤豫豫站起身,“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去找盛凛。”
别眠说完就要走,却又被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镇住,“坐下。”
盛准靠在座椅上,手指点着膝盖,声音不轻不重,“坐下,没让你走。”
别眠抿了下嘴,又坐回去了。
她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规范,后背挺得笔直,世家精心培养的乖乖女都没她乖。
真的乖吗?
别眠抿着嘴,一时不知道盛准想干什么,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纯尴尬地耗着。
突然身旁响起一道摩擦声音,那是打火机摩擦发出的声音。
别眠立马抬起头,朝着身旁男人看去,眼睛瞪得很圆。
盛准把玩着金色打火机的动作一顿,他掀开眼帘,跟她对视着,又打了一次火。
微弱的灯火明明弱弱,横在两人中间,颤颤巍巍。
别眠发现他手里没烟,瞪圆的眼睛才收回来,她垂下眼眸道:“如果大哥想吸烟,我就出去了,我不能闻到烟味。”
之前盛凛也抽烟,但认识别眠后,知道她闻不得烟味,就立马给戒了。
其实闻到也不会很严重,但别眠讨厌烟味,就直接借着身体原因,拒绝闻到一丝烟味。
一般认识她的人,知道她身体不好,都不会直接在她面前抽烟。
“我知道。”盛准不是一个烟瘾很重的人,他的欲望甚至都不算重。
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反应,但它自己会下去。
盛准始终觉得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人,那必定什么也做不好。
从他有意识以来,他就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做得很好,并且很成功。
但他现在身体有些燥,嘴巴里总想含着一些什么东西。
他想吸烟。
但他知道别眠闻不得烟味。
毕竟早在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盛凛就已经多次提醒他,不能当着别眠的面吸烟了。
两人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他更不可能在她面前吸烟。
“扣扣。”外面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莫名的氛围,别眠迫不及待站起身,眼神期待地看向休息室的门。
下一秒,陈特助低着头,拎着一个纸袋走了进来。
“别眠小姐,这是盛总让我为您准备的拖鞋。”陈特助从纸袋里掏出一双白色的毛茸茸的拖鞋。
“啊。”这双鞋和别眠现在穿的漂亮衣服一点也不搭,少了五厘米的身高,气场都不一样了。
别眠不愿意穿。
陈特助放下鞋就走了,别眠想走却不敢走。
“换上,就可以走了。”盛准说。
别眠坐回去,换上毛绒绒的拖鞋之后,她也没走。
外面都是一些穿着高跟鞋的精致女士,她穿着拖鞋出去肯定格格不入。
“外面的人我都不认识,我还是在这里等着盛凛好了。”别眠眨了下眼,“大哥,你不去应酬吗?”
“去。”盛准随手柄打火机揣进兜里,起身走了。
他得去抽支烟。
抽完烟,就好了。
休息室瞬间只剩下别眠一个人,她只觉得空气都变得流畅了。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两下。
魏一悯:【你不是也来这场宴会了?哪呢?】
魏一悯:【给我报个位置,我去找你。】
别眠从休息室出来,绕过前厅去了后院。
后院的灯不够亮,昏昏暗暗的,却最适合私会了。
“唔。”黑暗中,魏一悯先是闷哼了一声。
他抱着自己的脚,低声道:“难得见你穿高跟鞋,这么漂亮,你竟然用来踩我的脚。”
“谁让你对我动手动脚的。”别眠瞥他一眼,“我没同意,你一个手指头都不能碰我。”
魏一悯的力气很大,数年如一日的训练让他身上硬得象块铁,他的性格比盛凛还要莽撞。
一个雏鸡,还是一个憋了很多年的雏鸡。
别眠可不敢轻易招惹他。
他万一没轻没重的,别眠当场进医院可怎么办?
“摸摸你的脸都不行吗?”魏一悯弯腰凑近她,眼睛发亮,真情实意夸道,“你今天可真好看。”
“用你说。”别眠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沉景西今天也来了?”
“来了,正好和盛凛碰到,一屋子里的人都盯着他们,准备吃瓜呢。”魏一悯可惜道,“可惜没打起来。”
“沉景西似乎有些颓废,是不是你又跟他说什么了?跟他断了?”魏一悯接着好奇问道。
“恩。”别眠点了下头,“跟他玩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跟我玩啊,保证让你三天三夜合不拢嘴。”
“呵呵。”别眠现在已经笑了。
“不相信是吧?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一男一女的声音渐渐远去,一道摩擦声顿时响起。
盛准靠在墙上,嘴里咬着烟,发出猩红的光。
他吐出烟圈,淡淡的烟雾模糊他的面容,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
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