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已经盯着天花板叹气十八次了。"
三十六强趴在我胸口，触须随着我的呼吸上下摆动，
"要不要属下给您表演个蟑螂脱口秀解解闷？"
我一把将它弹飞："别管我！老子烦着呢！"
大黑从沙发缝里探出头："因为那个wc夜视仪的事？"
"废话！"
我抓了抓头发，
"你说这厂家是不是有病？品牌名叫wc就算了，还非要找我打广告！"
三十六强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我膝盖上："主子，您这就是典型的穷人心态！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你懂个屁！"
我捏着它的翅膀晃了晃，
"万一粉丝觉得我变商业了，取关了怎么办？万一产品是垃圾，坑了粉丝怎么办？万一"
大黑插嘴："万一是王婶设的局呢？"
我：""
"唉"
我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摇摇欲坠的节能灯发呆，灯管上还挂着花花上次表演高空杂技时留下的半截蜘蛛丝。
"要是有个能商量正经事的朋友就好了"
三十六强蹿到我胸口，六条腿摆出标准的举手姿势："我们不是您最忠实的伙伴吗？主子您这话太伤虫心了！"
它说着还用触须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你们？"
我瞥了眼卫生间方向，大黑正用我的牙刷给它的背甲抛光，刷头嗡嗡作响。
"上次让你们给建议，大黑说要在直播里搞蟑螂卵促销活动！买一送十，还包邮！"
大黑顶着满背的牙膏泡沫冲出来，泡沫星子甩得满地都是："属下那是为您创收啊！一窝卵卖五块，薄利多销！现在年轻人就喜欢这种猎奇"
"闭嘴吧你！五块？！"
我气得抓起拖鞋，
"到时候我估计不仅被封号，罚款都能罚哭我！搞不好还会被网警叔叔请去喝茶！"
想象着自己戴着手铐被押走的画面，我声音都抖了，
"''犯罪嫌疑人李小二，涉嫌利用直播平台非法贩卖昆虫卵''"
三十六强歪着脑袋："主子，您这内心戏比我们蟑螂窝还复杂"
我翻了个白眼，把脸埋进抱枕里："这种正经事，问你们等于白问！"
抱枕上还留着上一任租客吃火锅溅到的油点子，闻起来一股子麻辣烫的味儿。
大黑不死心地凑过来："那让花无缺队给您当情感顾问？他们最近可会开导人了，昨晚还劝王婶家的母蟑螂别为失恋想不开"
"得了吧！"
我一把拍开它，
"上次她们给曹璐家的小强做心理辅导，结果教人家用啃脚丫子缓解焦虑！"
脑子里安静了下来。
三十六强和大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刷刷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里包含的同情，让我更心塞了。
"算了"
我摸出手机，通讯录从上滑到下，除了外卖就是快递，
"实在不行我去问问楼下煎饼摊王大爷？"
大黑欲言又止："主子，上次您找他买煎饼，他建议您改行卖煎饼"
我盯着手机里刘玉婷的号码发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半天没按下去。
要不问问她？
可她那样的白富美，会不会觉得我这种破事特别low啊
三十六强蹦到我手机上："主子！您这纠结的样子，像极了发情期找不到对象的公蟑螂！"
"滚犊子！！"
我一巴掌把它扇飞，结果用力过猛，手机直接砸在了自己脸上。
"主子，脸红了！"
花花和程序员在电视机柜后面起哄。
"你们这些逆子！"
我一把将它拍扁在沙发上，
"人家是正经高材生，新加坡和英国留过学的，见识比我广多了"
大黑幽幽道："而且还有四个保镖，一看就是豪门千金。"
我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是啊，我一个住城中村的穷屌丝，配跟人家做朋友吗？"
纠结了半天，我还是拨通了刘玉婷的电话。
嘟——嘟——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的手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喂？小二？"
刘玉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里悠扬的钢琴声让我的出租屋显得更加寒酸。
"那个刘小姐，我是李小二。"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发紧，
"有个事情想请教你"
"wc夜视仪的事？"
她轻笑一声，钢琴声停了下来，
"我猜就是这事让你纠结到现在吧？"
我愣住了，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你的直播间管理员啊。"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他们也联系我了，你把收到的信息截图发我。"
"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相信我？"
她的语气轻松而调侃，
"放心，这次不收你佣金。"
我连忙在手机上翻找截图："不不不，我这就发给你！"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我发现自己的指尖有些兴奋。
截图发过去后，我长舒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收到了。"
刘玉婷的声音依然温柔而专业，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真的可以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
她的声音变得认真，
"这件事很好处理，再说了，我是你的管理员，不用客气。"
我握紧手机，感觉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太感谢你了，刘小姐！"
"叫我玉婷就好。"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轻松，
"以后这种事直接找我，别自己瞎担心。"
手机屏幕还亮着，我忽然间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我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刘玉婷发了条消息："改天请你吃饭。"
消息发出去后，我又赶紧补充："就是普通的感谢，你别多想。"
几乎是立刻，她就回复了："好啊，不过得等处理完这件事。如果后面他们给你发了相关文件，你都转发给我。"
"这次真是遇到贵人了。"
我自言自语道，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躺在沙发上傻笑，感觉自己像个有经纪人罩着的大明星。
"主子笑得好猥琐"
袋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过来凑热闹。
"主子，您口水流到沙发上了"
"要你们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