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今天大家敞开了吃！"
我把打包回来分装好的几个泡面桶全部打开，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出租屋。
"但是，要顺序就餐，听从指示，现在兄弟们更多了，不要坏了规矩！"
"主子万岁！"
大黑一膀子撞开袋鼠："挤个锤子！老子带的四个婆娘要坐头排！"
四个黑胸大蠊扑棱着翅膀排好了队，扬起的灰尘里飘着花椒味。
"行了，开吃！"
大黑一个猛子扎进回锅肉里，
"比下水道的烂菜叶香一万倍！"
"注意吃相！"
花花用触角敲了敲大黑的脑袋，
"新来的姐妹们都在看着呢！"
我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着这群狼吞虎咽的小家伙："都说说吧，这次回娘家有什么收获？"
花花优雅地擦了擦嘴（如果蟑螂有嘴的话）：
"主子，让我先介绍新成员，这是花小花和花小丽，三个月大的姑娘；这是花小强，虽然才两个月，但体型已经赶上姐姐们了，它啃起墙皮来不输成年德国小蠊！"
袋鼠用骷髅纹翅膀遮住脸："圣母玛利亚，现在蟑螂也搞姐弟恋？"
我凑近看了看那只叫花小强的公蟑螂，确实壮实得像个小坦克。
"主子，还有个坏消息我两个老公都嗝屁了。"
花花用触角卷起辣子鸡丁，
"一个被老母鸡当辣条嚼了，另一个卡在门缝里，听说上半身还在门外蹬腿呢！"
八十八强从外卖袋里探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断崖式分手？"
我一时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这算是蟑螂版的"寡妇门前是非多"？
"不过主子，我现在能自体繁殖啦！"
花花又兴奋起来，
"以后生崽子不用找公的，直接下饺子似的就是生出来的全是女儿~"
程序员用触角扫描花花的肚子："检测到克隆基因序列，建议申请专利。"
"等等！"
我瞪大眼睛，
"这不就是克隆繁殖吗？你们德国小蠊进化得这么先进了？"
"主子，"
花花骄傲地挺起胸，"我们蟑螂可是活了三亿年的古老种族！"
大黑粗暴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该我了！主子您看我带回来的四个妞！"
四只油光水滑的黑胸大蠊齐刷刷亮出翅膀，秀出肌肉，
"看见没？胸比我黑，翅膀比防盗门厚！"
"我回去干翻了族里最壮的两个雄性！"
大黑继续炫耀道，
"现在这些姑娘都是我的了！主子，她们都能飞很远！"
为了证明，其中一只雌蟑螂当场表演了个空中转体，稳稳落在我的肩膀上。
最壮的那只母蠊腾空而起，在房顶的灯上撞出火星子："四米滑翔，小菜一碟！"
"牛逼！"
我竖起大拇指，
"不过下次打架别打脸，我还指望你直播呢。"
东方蜚蠊慢悠悠从汤碗里浮起来："此乃雕虫小技，想当年"
我往酸辣汤里加了勺辣椒油："东方说说你的战果？"
东方蜚蠊慢悠悠地爬过来："主子，老朽的族人唉，懒得出奇。说要考虑两天"
"理解理解，"
我点点头，
"毕竟你们东方蜚蠊出了名的慢性子。"
程序员和袋鼠同时挤到我面前。
"主子！"
袋鼠抢先开口，
"我回老家那阵仗才叫风光！那帮土鳖澳洲蠊见我就喊教父！"
他触角卷起根肉丝当雪茄，
"非让我传授怎么在洗碗机里安家！"
"我的斑蠊族群也是！"
程序员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它们觉得我能黑进电器简直是神迹！"
"到我了！"
三十六强撞翻三粒米饭登场，背后跟着六只美洲大蠊，
"主子，现在请叫我大强！"
七十八强和八十八强在他身后用米饭摆成个"强"字。
程序员歪头插嘴："检测到族群数量异常，原栖息地"
"主子，我的族人全他妈煮火锅了！"
三十六强触角抖得像触电，
"回去之后，我们三个觉得奇怪，再怎么外出觅食，族群里都还是会留下看家的。后来找到个幸存者，一问才知道！工地的挖掘机干爆了热水管，我那帮兄弟"
他忽然用前腿抹了抹眼睛，
"直接泡温泉泡到脱骨了！"
花小花举起右前腿："当时我要在场，能给大家表演个仰泳！"
"最后捞着仨活口！"
三十六强戳了戳带来的母蠊，
"这六个娘们是当时出门去啃菜叶逃过一劫的。"
八十八强举起半截火腿肠："感谢主子收留！要在老家，这会儿我们早变海鲜自助了！"
我手一抖把醋当成可乐灌了一口："你们管这叫探亲？"
"主子，可不咋的！"
三十六强窜上我肩膀，
"得亏主子这儿包吃包住，不然我们现在就是麻辣烫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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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鼠用翅膀打起了拍子："让我们为热水煮蟑螂不对，为新生代干杯！"
程序员用条形码在墙上投射出举杯动画："建议美洲大蠊补充蛋白质以缓解族群创伤后应激障碍。"
大黑带来的母蠊开始在旁边掰手腕，木桌被砸得砰砰响。
花花带的花小强趁机偷喝我的冰红茶，吸管快被他啃成筛子。
我望着地板上挤挤挨挨的蟑螂们，心里涌上一阵酸涩。
谁能想到，这些被人人喊打的小家伙，每天都活在生死边缘？
花花的两个老公，一只成了鸡饲料，一只变成门缝里的标本；三十六强整个族群被一锅端，连尸体都找不到；就连看似风光的大黑，也是靠拼命打架才赢得交配权。
它们的生命如此脆弱，却又如此顽强。
"主子？"
花花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指，
"您怎么眼睛红红的？"
"进沙子了。"
我揉了揉眼睛，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些依赖我的小家伙，随时可能因为一次意外就永远消失。就像三十六强的族群，上午还在下水道开派对，下午就变成了"水煮蟑螂"。
大黑还在炫耀它新收的"后宫"，程序员正教新来的斑蠊黑进电饭煲，花花带着她的族人整理毛发这些日常画面，说不定哪天就会戛然而止。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三十六强时，它那酷霸拽的神情；想起大黑差点被我的拖鞋终结；想起花花抖着翅膀繁育新生命不知不觉间，它们已经成了我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主子别难过，"
三十六强爬到我膝盖上，
"我们美洲大蠊最擅长的就是绝处逢生！"
是啊，它们可是从恐龙时代活到现在的物种。
但此刻在我眼前的不是"害虫"，而是一个个有名字、有性格的"家人"。
我悄悄抹了把脸，把剩下的辣子鸡全部分给了它们。
去他娘的卫生标准！今晚就让它们吃个痛快吧。
毕竟谁能保证，明天太阳升起时，它们还能全须全尾地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