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早非肉体凡胎,哪怕精神疲惫,可飞檐走壁仍旧不在话下。
不仅如此,再加上些许小心,也能悄无声息。
刚翻入一户人家,朱楠雀秀手一挥,四张龟息符就紧紧贴在墙壁上。
“什么人?”
这户人家还在享用晚饭,更准確说,是在吃糠咽菜。
日子苦,但左右有口吃的,饿不死。
只是苦了孩子们,各个面黄肌瘦。
朱楠雀看后皱起眉头。
她虽斩杀过几个镇神,可从未像如今这般,深入镇子管辖区域內。
对於人间疾苦,她比之前体悟更深。
“朱姑娘,解惑符!”
两人根本不对这户人家进行解释,朱楠雀也知晓,此刻並非计较细微时。
按照人头数,朱楠雀直接扔出解惑符。
看起来秀手轻飘飘挥舞,可黄纸符却如同离弦之箭,径直飞向所有人。
黄纸符贴在他们眉心,之前所有关於家神,对於他们心灵上的掌控被清除,令其陷入混沌中。
藉此机会,吴相衝入正方,让神力匯聚在手掌后,耗出神龕中的家神,將其一刀斩杀。
这种方法远比將真名写在人偶上,再做斩杀来的方便。
“很好用。”
“柳风易,记你一功。
没错,这种斩杀方法,正是柳风易告知的。
看自己派上用场,柳风易心中稍有安寧。
儘管吴相都没在邪神庙中露面,但柳风易和虫一已经暗中较劲。
感知到有新神进入,他们並未对其发起攻击,而是在第一时间,给吴相提供神力。
吴相轻车熟路,將这一户人家都变成神赐者。
哪怕没有游祟之力让这户人家身体不怕受损,可吴相如今对於神力和灵气掌控细腻程度,远非之前可以比擬,自然不算阻碍。
一切水到渠成,成为神赐者之后的人,眼神不再混沌。
他们甚至在脑海中出现吸收神力的功法后,自行修炼起来。
朱楠雀见状,將所有解惑符收回。
至於墙壁上的龟息符,它们一旦被使用,就无法停止,甚至摘下后,弄不好就会化作飞灰。
唯有用极快的速度进行转移,才能保证不浪费。
这种事,只能交给朱楠雀。
而朱楠雀显然没少做,手臂挥舞之快,甚至让吴相难以捕捉。
不过看龟息符效果仍在后,吴相立即翻入隔壁,如法炮製。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使得效率大大提升。
只是隨著越发深入,二人状態也更加差劲。
朱楠雀还好些,儘管不能过多使用灵气,的確让她感到不適应。
但她毕竟也算身经百战,大部分恶劣情形也都经歷过,这次和以往相比,不算困难。
反观吴相,脸色已经差到极致。
“稍作休息吧。”
“毕竟距离祠堂越近,被村神发现的风险就越高。”
吴相听闻,准备稍作休息。
他盘膝而坐,企图通过吐息来加速恢復。
“嘭!”
朱楠雀不声不响的走到吴相身边,直接给他了一手刀。
“一点常识都没有。”
“吐纳不需要耗费精力?”
“恢復精神最快的方式,就是睡觉。”
看自己这一手刀控制的很是巧妙,没有让吴相受伤,但也让他直接进入深度睡眠后,朱楠雀暗自窃喜。 不愧是自己,隨手一挥都这般完美。
她估算了下时间,將手按在吴相头顶,用灵气帮他们加速恢復。
半个时辰后,吴相悠悠转醒。
儘管时间短暂,可他明显感到神清气爽。
“恢復精神了?”
“那就继续吧。”
经过半个时辰休整,朱楠雀状態也好不少。
吴相没吭声,看了眼夜色,瞬间明白自己能够恢復如此快,是朱楠雀在背后助力。
“这回一口气,直接將所有家神解决!”
二人相视一笑,再次投入状態。
隨著微光破开夜幕,二人早已暗中將所有家神斩杀,神龕中留下神力,保证村民不受邪祟侵扰。
至於村民,此刻也都成为吴相的神赐者。
此刻,吴相前所未有的安心。
两人回到家中,埋头便睡。
等到吴相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吃饭。”
“吃完后看看,能不能把两幅画做完。”
朱楠雀虽然没把吴相从睡梦中唤醒,不过也不给他过多休息时间。
若非精气神恢復到巔峰,对施展邪神庙中记载的“斩神术”有益。
估计在朱楠雀恢復精神后不久,吴相就会被她从床上薅起来。
“不行,还是差一点!”
经过一番辛苦后,吴相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村神画像已经描绘完成,不过吴相也清楚,这只是根据自己推断而得出的村神容貌,有几分相似,很难保证。
这也就导致,他很难確定斩杀村神之法,究竟能將村神打成什么状態。
至於剜目老者,吴相虽然知晓其外貌。
可终是实力不济,差一只脚没能画出来。
况且这段时间,剜目老者也在加手脚,塞眼珠。
只能说,他和画像中,至多有八成相似。
“再试试往人偶上写真名。”
朱楠雀也知晓描绘外貌之法並不能直接將神祇斩杀,於是催促吴相再给自己加一条保险。
吴相应下后,將自己的状態调整至巔峰,又和刚才一样,身上贴满黄纸符后,在人偶上书写“虫林”、“虫森”两个真名。
“都差一个『木』字,只是前边笔画不同,难不成村神在整体实力上,不如剜目老者?”
一天透支四次,吴相脸色煞白。
看到地上满是灰烬,他不禁愁容满面。
藉助这么多外力,竟然连將真名写下都做不到。
挫败感油然而生,催的吴相唉声嘆气。
“行了,你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別这样为难自己。”
“接下来好好调整状態,准备迎接跟两祟一生的爭斗吧。”
根本不用想,朱楠雀都知道吴相为何会这样。
她坐在吴相身旁,轻轻拍打对方后背。
就这样,两人坐了不知多久,直到听见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吴相才缓缓站起身,朱楠雀將画像和人偶收入锦囊。
“吴小子,我来看你了!”
果不其然,是村长那个老东西。
按理说,村长此刻应该在祠堂中忙碌,怎么有空来找自己?
“村长这么忙,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儘管万分疲惫,心中也充满不解,可吴相还是在脸上堆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