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门外撒泼打滚,所有人都装聋作哑。
甚至不用吴相说话,这些人整齐站在一起,谁也不当出头操。
隔壁妇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融入队伍中,还是站在村长身边,有些尷尬。
朱楠雀拉住她的手,將其和村长领到石桌旁,坐在为数不多的马扎上。
至於吴相,左右脚一前一后,左腿微弓,身体前倾,哪怕没把目光对准那些妇人,仍旧压迫感十足。
“聒噪!”
一句话,不少妇人把鞋拔下,衝著门外拋去。
不知多少鞋子落在悍妇头上,那人叫唤几声,见没有左邻右捨出来替自己说话,狼狈离去。
“既然安静了,那咱来说说吧。”
看所有人再次整齐站好,吴相缓缓开口。
村长也想听吴相今日见闻,不多语。
“村长应该能看出来,我白天的確没閒著,且经歷一场鏖战。”
吴相说话间,不少妇人將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这才发现他虽然没有伤口,但衣物上满是污渍。
当然,这些污渍是在山林中奔走所致,並非吴相受伤或斩杀飞鸟时,其飞溅的血渍。
村长看了眼檀香,又撇了撇精气神仍旧充沛的吴相,帮忙附和。
“別看吴小子现在精气神十足,全靠村神大人背后支撑。”
“否则別说是他,就算换做是我,此刻多半也瘫在地上再起不能。”
“更何况,他追杀邪祟,也是危机重重。”
“如果还有谁敢说吴小子偷奸耍滑,別怪我赵某人不给他面子!”
听闻,隔壁妇女脸上浮现一抹担忧,偷偷瞟了眼吴相,低垂著头。
其他人则是不敢吭声。
实际上,她们当中不少人,和被赶走的悍妇一样,想要多捞些好处。
若非吴相杀鸡儆猴,此刻定是乱成一锅粥。
她们之所以那般听话,首先是想著少个人,万一能要下好处,自己分得多些;其次便是村长在,他们知晓其定会站在吴相这边,不敢多语。
如今看来,吴相也是狠戾茬,他似有似无间散发出气势骇人,彻底把她们镇住。
“村长不必如此严厉。”
“不过外人胡诌,我不放在心上。”
“当然我也相信,其中大部分婶子是担心太过,乱了方寸,平日中定然不会如此。”
吴相看一个个都绷著,跟竹竿似的,心中有些无奈。
看来不管哪里,都有这种势利眼,墙头草。
“是啊是啊,我们刚才就是”
听到有台阶下,眾妇人赶忙顺著往下爬,吴家院落中,顿时乱作一团。
吴相场面让人头疼,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声音戛然而止,恢復刚才那般安静。
“都不说了是吧?”
“那我继续说。”
果然,安静总归好过吵闹。
关於自己亲眼所见,吴相併不打算隱瞒。
否则眾人定然不会把他接下来要说的当回事儿,届时村中有人变成游祟,將会大乱。
死伤过多,原本能在短时间內,用製造神赐者的手法,培养出来的死士数量,將会大幅度下滑。
这也是为何,吴相愿意放她们进来墨跡的原因。 “我的確看到有不少手脚被一群邪祟,送到一只大邪祟身边,並帮其缝合。”
“只是其中数量,绝对没有这么多。”
话到这儿,吴相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祟巢中邪祟数量巨大,为何只收集那么一堆手脚,距离完成,还有不少。
若是所有邪祟一同出击,哪怕一只邪祟凑来一对,怕是三两天就能弄完。
如此看,剜目老者每日可以缝合的手脚,与塞进眼眶中的眼睛,有数量限制。
“啊!”
“家神保佑,村神保佑,我家汉子一定要活著。”
从吴相口中確认的確有人遇害,所有妇人登时紧张起来。
她们嘴中不断呢喃著,寄希望於每年供奉的神祇,可以真的保佑自家汉子。
吴相知神祇本貌,听起来烦躁不已。
村长截然不同,很是享受这种恭维,哪怕当中没提及他,但他早已认定,自己和村神是一体。
所以,他决定为这些村民做些什么。
“吴小子,既然这些人都这样说了,不如今晚你再去山林中帮他们找找。”
村长嘿嘿笑著,往吴相身边凑了凑,打算说几句好话。
“真的嘛!”
妇人们见状,嘴中也不再说话,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对准吴相,希望他直接应下。
唯有隔壁婶子,一脸担忧的看著吴相。
她刚想开口,却发觉一道道眼神如刀,砍在自己嘴上。
嘴中她眼一闭,心一横,大声喊道:“让吴相这么晚出去,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他是否能安全回来!”
见有人为自己说话,吴相嘴角勾起一抹笑。
朱楠雀也对她另眼相看,眼神中多出几丝讚许。
“不用担心。”
“过会儿我去村神那里求盏灯,保准让吴小子安然无恙。”
村长恶狠狠的瞪了隔壁妇人一眼,而后继续大笑。
吴相併未拒绝,他实力今非昔比,再加上庙中有十一尊家神为自己提供神力,虽不知统合起来能到达什么层次,但一般邪祟,肯定不虚。
实在倒霉,他也能保证自己躲回鸣虫村。
当然,若是今晚无强手,那他便能大开杀戒,提升实力。
“没问题。”
“那就等村长好消息了。”
吴相自是察觉到村长对隔壁婶子面色不善,抬手將其护在自己身后。
用凶戾眼光扫过所有妇人后,这才慢慢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儿,你们就各回各家,等明早看看,到底是举家欢庆,还是筹备丧事儿。”
吴相语气冰冷,嚇得这些妇人连句感谢话都没说,一鬨而散。
村长也以为吴相被自己强行安排任务,心情不好,打著哈哈退出。
“真的不要紧吗?”
隔壁婶子仍旧满脸担忧,吴相摆摆手,再三肯定不打紧后,目送对方回家。
而自己则跟朱楠雀躲到正房中,等待对方解惑。
“那么多人,一起消失不见,莫非集体遭遇鬼打墙?”
吴相很想知道,自己在山林中待了那么久,除了邪祟,一个人都没看到。
那些人,究竟去了何方?
朱楠雀坐在台阶上,轻轻摇头:“是也不是。”
“准確来说,他们遭遇的状况,应该和你当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