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团中充满杂质,看起来浑浊不堪。
可吴相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游祟死后,所產生的东西。
“你果然能看出来它是什么。”
朱楠雀目不转睛,一直在注意吴相反应。
通过表情,她十分確定,吴相能认出这是什么。
“生灵服用这东西后,哪怕一口,也会变成游祟。”
“咱俩昨天將一只飞鸟吃尽,不会也”
吴相吞咽口水,有些担心。
“不用怕,让生灵变成游祟的能量,本质上是一种弱化版神力。”
“只要运转灵气,就能將其从体內逼出。”
“聚集在一处窍穴上,將其聚拢就会如我手掌上这团光点相同。”
吴相听闻,赶忙照做。
儘管过去这么久,他还没变成游祟,八成是不会转变,但让其在自己体內待著,始终膈应。
可他不仅运行灵气,甚至让灵气在自己体內流转周天十八回,也没丁点动静。
他疑惑地望向朱姑娘,试图请求支援。
“嗯?”
朱楠雀歪著头,有些好奇。
她横跨一步来到吴相身边,將手附在其丹田上,用心感应。
“你体內灵气纯净无比。”
“但无论哪一寸血肉,都有神力不久前才流淌过的痕跡。
“估计是神力流淌时,將游祟根源给同化了,不必在意。”
有朱楠雀这句准话,吴相终於可以吐出一口浊气。
不过还不等把气喘匀,吴相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隔壁那家子没事儿吧?”
昨夜鸡送来时,虽无杂质,但无论心肝肺肚,还是肠子,都被洗去污浊,重新塞回腹中。
肉是一口没动,但保不准隔壁两口子在燉煮时,尝一口汤,拿拿咸淡。
“不用担心。”
“昨天那只飞鸟,在体內產生游祟根源之力后,还不等其扩大,就被拿下。”
“那时根源之力还未扩大,还未將其转变为不死状態,其血液同样没能引来其他游祟,显然只在肉中。”
“既然量不大,自然不会隨著燉煮融入汤水。”
“而且我刚才也去隔壁看了一眼,婶子没事儿。”
“而且我也跟她聊了几句,只有她尝咸淡时整了口汤外,无论孩子还是叔,都只能在旁边闻味儿。”
提到此处,朱楠雀脸上不由扬起一抹笑。
隔壁一家,是真把吴相当作恩人。
家里常年不见荤腥,一家子还能忍住不吃肉喝汤,可见吴相在其心中,多么重要。
“那朱家长子之所以会变成游祟,会不会是因为他也吃过即將变成游祟的飞鸟?”
“放在平时,那种飞鸟不好遇到。”
“朱家长子不知从哪弄来一只,想要一饱口福,没想到竟然使得自己变成游祟。”
“至於下人为啥没事儿,多半是碍於朱家长子威严,不敢冒犯。”
亲眼见到飞鸟啄食井中血肉变成游祟,其他同类误食,步了后尘,先前在吴相心中结下的谜团,也拨开云雾。
至於究竟是何人製造出游祟,吴相不知,短时间內也没打算追究。
能在不知不觉间,弄出如此大动静的人,吴相自认为还惹不起。
更何况无论灵气还是神力,都能確保他高枕无忧。
“或许你应该找个机会,跟村长说一声,这段时间不要吃野味儿。” “你只是见到飞鸟化作游祟,可你怎么確定,除了飞鸟,没有其他生灵误食?”
“游祟根源之力,在融入生灵所有血肉中后,会保存其中,一旦被其他生灵吃下,就会吸收气血和浮游在空气中的灵气,继续扩大,如此才能传播迅速。”
“若是之后,不断有村民误食正在衝著游祟转化的野味儿,鸣虫村很快就会陷入混乱。”
看朱楠雀秀眉皱在一起,吴相轻轻点头,安抚对方。
“放心吧。”
“过会儿我就让村长通知所有村民,山林中有邪祟蠢蠢欲动,这段时间都安分些。”
说话中,吴相突然想起,他回村路上,看到隔壁婶子从村神祠堂走出。
先前以为,是对方被家神控制精神后的余波未解,將自己一家的事情告知村长。
可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吴相总觉著自己似乎忘记什么,但始终想不起来。
难不成是隔壁男人误入深林,至今未归?
可自己走前,分明提醒过
不对!
吴相眼皮一跳,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出门时瞥了隔壁院落一眼,並未看到男人身影。
“咚咚咚!”
急促敲门声打破吴相思绪,朱楠雀將门打开。
是隔壁婶子和村长,还有一群村民。
妇人脸上还掛著泪痕,显然刚哭过。
“吴小子,出事儿了!”
村长板著脸,刚想指责两句,却发觉吴相身上有血气冒出,赶忙止住。
“你叔昨晚听见你说那鸟好吃,今早便去给你寻了。”
“但这一走,直到太阳快落山,都没回来。”
“平常不管在外怎么忙,中午都会回来歇会儿,距离黄昏半个时辰,也会赶到家里。”
“你说你叔,不能是出啥事儿了吧!”
隔壁妇人说到尾处,想到自家男人很有可能遇害,泪水再次决堤。
后边村民將她推到一旁,蜂拥而上。
“不只他家,我们也是,早上男人出去后,便再也没回来。”
“我听村长说,最近有邪祟在林子里闹得欢,派你出去进行围剿,你杀的邪祟呢?”
“我怎么见你两手空空,身上也没伤痕?”
“是不是早就折回来,跟村长从外边领回来的野女人使劲儿呢!”
说话之人吴相认得,家境在鸣虫村还算不错,最起码祭祀家神时,无需血肉。
可男人一死,往后就没法保证。
说话夹枪带棒,除了这部分原因,还是觉著吴相虽然是下任村长,但如今年岁不高,自己强势些,若能把他镇住,也好要些赔偿。
吴相將法器从身上摘下,放在一旁。
罗盘檀香也被他从袖子里抽出,搁在石桌上。
“除了刚才说话那位婶子,其他人一起进来说吧。”
“但如果她要进门,大家就全在门外候著吧。”
听吴相如此讲,方才说话那人脸色骤变。
其他妇女將她挤在一边,把村长和隔壁女子推进吴家房门后,蜂拥而进。
最后两人,直接碰上大门,插紧门閂。
“你们不是人啊!”
“留我自己在外边”
屋外悍妇知晓自己孤立无援,在门外哭丧般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