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楠雀目光如炬,吴相虽没能正式踏上修行路,可也有练气这门本事傍身。
让小闺女得以续命的法子,只要稍加练习,吴相也能胜任。
只是时间紧任务重,留给吴相学习並加以练习的时间不多。
好在朱楠雀一直指导吴相修炼,清楚对方天赋。
现在看来虽不如自己,但在小闺女魂飞魄散之前,应当可以学会。
至於能否熟练运用,只能看小闺女有没有活下去的命。
“学会这种方法,对你以后受益匪浅。”
“不仅是对於灵气掌控更加敏锐,往后若是遭遇强敌,身受重创后,也能用这门方法给自己止血保命。”
朱楠雀看不清吴相表情,似乎是怕对方不同意,赶忙补充学会这门方法后的益处。
虽然在大局观上,朱楠雀认为这种普通人,都可以牺牲。
但现在还不至於让年纪如此小的孩子早夭,能救一把,那就不要旁观。
“好!”
“那就有劳朱姑娘了。”
吴相抬起头,缓缓起身。
没有墨跡,朱楠雀开始讲述诀窍。
“说到底,它只是对於灵气的一种运用方法。”
“而吊住一口气,又或是止血,需要用银针插入穴位,再让灵气进行温养。
这门方法並不繁杂,其中大部分还是有关於灵气的掌控方式。
吴相之前一直都在修炼,在灵气掌控方面,可谓是从未触及。
前两次尝试,对於吴相而言极为困难。
好在有朱楠雀在旁边实时进行指导,他很快掌握诀窍。
接下来,则是需要熟练。
距离小闺女魂飞魄散还有段时间,儘管並不充沛,但吴相仍要在无力回天前,能够確保自己输出的灵气稳定。
否则一旦出现岔子,还不用对方魂魄消散,吴相灵气的衝击,也足以让她命丧黄泉。
时间如白驹,一闪而过。
“可以了!”
“你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控制灵气稳定,接下来只要找准穴位即可。”
“有我在旁边看著,你无需因找穴位分心。”
朱楠雀看吴相手中银针不因灵气注入而扭曲,默默点头。
也就是此刻,隔壁传出一阵惊呼。
“娘!”
“小妹不动了!”
“她好像没气儿了。”
男孩惊呼声划破寂静夜空。
慌乱从隔壁人家的一间小屋內,向四周迅速蔓延。
“不能再拖了!”
朱楠雀轻拍吴相肩膀,示意对方赶快行动。
吴相心中犹豫一下后,还是决定出手。
並非他过於无情,而是吴相清楚,一旦自己用灵气,吊住小姑娘一口气,那么自己並非肉体凡胎这件事,就会暴露在柳风易目光中。
自己还没有接受村神神力的洗礼,按照常理,绝无可能掌握神力。
可他这两日也不曾虚度,吴相有自信,自己可以在人偶上写下柳风易真名,將其收入邪神庙。
两人翻阅墙壁,眼光一扫,確认小闺女所处何地后,双腿同时发力,砸向其中。
才刚进屋,隔壁汉子脸上的木然,和妇人那般无奈与绝望的神情糅合在一起,看著让人心臟骤停。
他们双手不断抚摸著女儿脸庞,豆大泪珠从妇人下巴上滴落,乱了淡妆。
男人更似木偶,一动不动。
他还没从妻子平安归来的喜悦中脱出,怎得老天又给他敲来当头一棒。
只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
亲手弒子,如今不过再死一个闺女,没事的,没事的 他在心中劝慰自己,双手却是忍不住颤抖。
几次想要用手探一下女儿鼻息,又怕方才儿子所讲已成事实,把手缩回。
最终只是扭脸看向儿子,大声呵斥:“瞎喊什么,赶紧张嘴,去去晦!”
小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吼声震住,哭声更甚。
“赶紧让开,说不准还有救!”
朱楠雀秀手轻挥,无形力量铺展,將挡在两人和小闺女之间的障碍推开。
“你说我家姑娘还有救?”
“不对,你不是哑巴嘛,怎么会说话?”
男人虽是震惊,可仍旧站在一旁。
朱楠雀和吴相没有回话,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衝到小闺女身前。
“人有三丹田,上丹田为印堂穴,温养魂魄。”
“將灵气注入银针中,瞅准印堂穴,刺进去!”
朱楠雀秀眉微蹙,隔空一指,火红色光点,就这样出现在小闺女印堂穴处。
“好!”
吴相屏息凝神,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银针上。
注入灵气完毕,再看银针没有扭曲,吴相换了口气。
確保自身状態仍旧在线后,他才將银针送出。
这间房屋內,所有人都在注视著。
就连刚才哭到喘不上气的小男孩,也因担心妹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一时间,落针可闻。
针尖扎破皮肉声在屋內炸响,隨著吴相持续用力,近乎全部没入其中。
所有人,此时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忘记呼吸。
“噗!”
倒是小闺女,最先呼出一口气,让眾人长吐浊气。
“活过来了!”
男人最先行动,他看了眼妻子,隨后与其噙著泪相拥。
小男孩没有再叫喊出声,和几位哥哥一同將妹妹和吴相围住,好奇著打量。
“命暂时是保住了。”
“不过,我希望你们对今晚发生的事,能够守口如瓶。”
朱楠雀很快换上一副冰冷表情。
吴相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吭声。
“姑娘放心。”
“今晚我们一家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几个臭小子记住没!”
男人说著,故作凶狠,將几个孩子扫视一圈。
小男孩们点头如捣蒜,他们虽未长大成人,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都早熟,知晓事情轻重。
“叔叔婶子,还有这些老弟。”
“最关键的是,接下来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声张,更不要发出声响。”
“我知道,它会让你们难以置信。”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保持安静。”
吴相坐在地上,没有转身,而是缓缓侧首,將目光对准神龕。
从他和朱楠雀踏进隔壁开始,柳风易的目光就没从他们身上离开。
很显然,他目睹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隔壁一家,也顺著吴相目光,把视野对准神龕。
他们自出生起,还是第一次这样,直视神祇。
“接下来,准备好令死!”
吴相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