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弟,你也知晓咱们村整体是什么情况。
“说句实在话,咱们村神祭奠上,全靠你家撑场面。”
“近日,村神大人喜得一位得力干將,排场得更大些”
村长说话笑眯眯,贼眉鼠眼掛在脸上,看起来就不怀好意。
也不知是否刻意为之,他咧著嘴,露出两排尖牙。
时不时一只眼在尖牙上冒出,眨巴两下后又消失不见。
安家主面上打哈哈,心中也盘算起来。
很显然,村长是在给他施压。
吴相仍旧默不作声,在一旁仔细观察。
將心中所想全盘托出后,村长也不再絮叨。
至於要求为何,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
他在等著对方先报出祭品数量,吴相心中瞭然,在心中默默做笔记。
有时候他必须承认,村长毕竟比自己年长不知几何,儘管做人不咋样,但还是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如果换做他,很可能先胡诌一个数量进行试探。
若是报得少些,远低於安家主预期,待到对方一口答应,再想加价定会难如登天。
身为村神话事人,他们也不能做出那种给村神丟面的事儿。
“六头牛、十二只羊”
安家主稍作沉思后,给出了一个足够普通门户供奉家神长达十余年的数量。
当然,他並不认为村长会爽快同意。
都是千年狐狸,凑在一起,说话且得小心。
“安家主诚意不够啊。”
“照我说,最起码也要翻三番。”
嚯!
吴相在旁边听得直发怵,他认为再翻一倍就算狮子大口,没想到村长竟然这般过分。
“村长別逗老弟闷子了。”
“你说的那些,若是换成银两,足够咱们村子百余户,不愁吃喝十年。”
面对村长漫天要价,安家主定然不会这般屈服。
他手指不断敲击桌面,在心中继续盘算。
好半晌,他才悠悠开口:“这样吧,按照我说的,再提一半,足五成!”
村长听后哈哈大笑,目光兀然冰冷。
吴相看起还好,肉体凡胎与之对上,只感觉手脚冰凉。
可这位安家主也见过不少市面,非但额头没有生出冷汗,甚至安然自若。
“村长老哥若是不满意,大可直接报价,不必这般嚇唬老弟。”
“每年如此,饶是咱们亲如兄弟,也会感到厌烦。”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好一阵唇枪舌战,让吴相看得目瞪口呆。
实在话,要是换做他,至少比村长谈下来的少三成。
至於具体如何,正好比安家主最先报价的多两番。
“不必紧张,每家条件不同,你按照自己思路来就好,实在不行,照猫画虎也成。”
见吴相走出安家好半晌,眉头还是凝成疙瘩,村长出言安慰,模样还真像长辈带后辈。
吴相没有应答,而是在心中组织语言。
只因村长刚才说,从村民身上討要的祭品,他们分別可以抽一成。
留著自己吃也罢,还是带到镇子上出手也好,村神全不在意。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第二个有钱人家门前。
与安家主相同,这一户人家也在门口等候。 “別紧张,放开来,实在不行有我兜底呢!”
村长生怕吴相第一次干这事儿,心里难免紧张,不断鼓励。
一路上被打足了鸡血,再加上村长不断灌输经验,吴相觉得自己强的可怕。
约有半个时辰,两人从第二户人家走出。
“不错啊!”
“哪怕换我来,估摸也就比你多出半成。”
“第一次表现就这般良好,你果然是当村长的料!”
对於吴相表现,村长讚不绝口。
吴相挠头傻笑,表面上欣喜若狂,实则更加开心。
他娘的!
那些被填充药物的食物,老子终於可以不吃了!
每每想到这里,吴相就万分开心。
家里有朱楠雀那么个倾城美人,天知道每次药物“上头”,他都要付出多少辛苦。
在这种喜悦里,吴相在第三家超常发挥,再度得到讚扬。
村长也没有著急赶往下一家,而是跟吴相继续讲述。
“咱们接下来要去的,是那些虽然不算赋予,但也能用酒肉供奉家神的人家。”
“对於他们,实际上有个统一標准,不过多出来的那些都会进入咱们口袋,所以討要祭品时,可以虚高一些。”“只是这当中也有些门道,你得记好。”
“条件相对可以的,不能要太多,好確保细水长流。”
“反之,条件越差,越是濒临需要用血肉供养家神的,咱们反而需要漫天要价。”
“以此避免他们明年彻底家徒四壁,捞不到油水。”
村长这些话落在吴相耳中,激起小伙子几分怒气。
在供奉家神那天,自己之所以会沦落到那般境地,八成也要仰仗村长在其中下苦力。
可村长看不出吴相心中在想什么,仍旧滔滔不绝。
很快,条件较好的人家已经把祭品交齐。
每年上缴数量差不多,他们也能拿得出,为了保证自家远离“难缠小鬼”,这部分人往往很痛快。
可一旦遇到討价还价者,村长便知晓他们开始走下坡路,根据情况把祭品数量突然加高。
最终知晓自己斗不过村长,这些人家反而在努力一番后,给得更多。
“吴小子,跟这些傢伙对阵很爽的,你怎么一次也不参与?”
村长很会狗仗人势,且极为看重地位权力。
每年收祭品,他那虚偽骯脏的內心,都会得到满足。
“算了吧。”
“看日子,我家婆娘月事也快走了,我得养养身子,好好备战。”
“刚好我看村长乐得其中,就不打扰您老雅兴了。”
吴相撇撇嘴,找出一个蹩脚理由。
村长听后表示理解,且为吴相的细心颇为欣慰。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家歇著吧。”
“我那儿还有不少龙虎大力丸,等忙活完给你送过去。”
村长嘿嘿笑著,催促吴相赶紧回家。
小伙子也不拖沓,大步流星,很快走到家中。
只是还不等屁股捂热马扎,敲门声再度响起。
吴相刚进入状態准备修炼,被这么一打扰,很是烦躁。
他知晓不会是村长,心中有些纳闷。
现在每家每户都收到了需要交祭品的消息,生怕被村长看见,不敢出门。
这时候来找他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