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著，是眼皮昏沉，意识混沌。
当吴相从这种状態脱离出来后，幻想已然消失。
他右手掐著檀香，未曾点燃，灼烧之痛却在指尖縈绕。
这檀香究竟是如何製作出来的？
外观跟祭祀逝者所用没有什么差別，但只有当手捏住后才能明確感知到，两者触感天差地別。
这种灼烧之痛，根源不在肉体，而是魂魄。
“既然檀香到手，吴小子你就赶紧走吧。”
“所需贡品，我已派人送往你家中。”
“不过我还是得多说一句，若是你有血脉至亲交给村神大人吞食，此刻体內早就具备些许神力，哪怕没有家神庇护，也不会遭受邪祟侵扰。”
“把日子算好，等你家婆娘月食走了，必须得忙碌起来！”
看村神大人没有指示，村长轻轻挥手，示意吴相可以离开。
只是言语间看似的关係，还是那些令人耳朵出茧的老话。
吴相没见识过朱楠雀如何恐怖，没敢接茬，只得连连道谢后，捏著檀香回家。
隨著与檀香接触时间越久，其带来的灼烧之痛慢慢衰减。
原来身体会適应。
吴相心中释怀，他虽不知官吏实力具体在哪一层级，只知道比村神弱。
可之前看村长捏著檀香那般轻鬆写意，吴相险些以为自己和对方实力相差很远。
自从没能击杀柳风易后，吴相对自身实力，有些不自信。
好在他也知晓，这种不自信就是源自於实力不足。
伴隨实力提升，这种感觉会逐渐淡化。
“回来了？”
刚打开门走进家中，吴相就发现朱楠雀正围著三牲六畜五穀酒苦思冥想。
她听到动静，敷衍的抬抬眼皮。
“怎么，昨晚击杀隔壁家神失败了？”
“没辙，实力还是差一些。”吴相一屁股坐在马扎上，將檀香插在猪头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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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插之地快速融化，將檀香包裹在內，完美融合。
如果不知其中缘由，还以为这支檀香，本就长在猪头上。
吴相有些诧异，他原本只是想让右手歇息片刻，没想到竟能一劳永逸。
“朱姑娘，这檀香究竟是如何製作的，怎么这般诡异？”
相比较於独自苦思冥想，不如问身边这位实力高深莫测的姑娘。
朱楠雀此刻目光已经完全陷入五穀酒中，她头也不回，隨意回復。
“檀香本凡物，只因香火信仰暂留其中，才会具备这些功效。
“你既不是神赐者那样具备神力，又非我等斩神者有功德加身，是否在触摸他时，有强烈灼烧之痛？”
神力，我虽没有，但能徵用！
吴相脸上毫无波澜，实际已经命令撼武给自己输送神力。
伴隨著神力充盈全身，这次用手指和檀香相碰，没有任何异样。
“原来如此！”
吴相豁然通达，转念想到村神祠堂中，每时每刻都有檀香燃烧，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信仰？
“那檀香新旧，可有什么区別？”
吴相走到朱楠雀身旁，附耳细语。
朱楠雀被猛然袭来的微风弄得有些不舒服，瞪了吴相一眼，又看了眼檀香后，这才收起嗔怪，轻声解释。
“檀香越是陈旧，其中蕴含的香火信仰便会越少。”
“与之而来的，还有其中杂质剧增，对神祇来说，弊大於利。”
好啊！
吴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怪不得村神刻意提醒村长要用老旧檀香，原来是想借刀杀人。 既然如此，我就当一次刀。
吴相缓缓起身，许是村长在给自己行方便，祭品都在木板车上没被卸下。
儘管在门槛处需费力些，但也好过一次一次往隔壁搬运。
其实这些祭品对於吴相来说並不沉重，只是没有好容器，他也得一趟又一趟。
带著祭品敲响隔壁房门，说明来意后，隔壁汉子开心万分。
他天真认为，往后有人替自己分担祭品这等重担，他最起码多出一个孩子，能活到长大成人。
兴许自己也能多活几年，晚些成为祭品。
他三两句把婆娘孩子清走，自己也走到院外关闭大门，將自己家留给吴相与柳风易独处，使得吴相对他人再怎么淡漠，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竟然真的弄来了！”
“看样子这支檀香有些老旧，但並无干係。”
神龕光芒大盛，仅论这座庭院內，几乎盖过烈阳。
吴相美味因此鬆懈，他十分注意佛龕上的光芒，以及柳风易言语中语气的变化。
若在平时，吴相不至於这般担心。
可从朱楠雀嘴中得知陈旧檀香对神祇有害后，他怕对方是个懂行的，怪罪於己。
不过很快，吴相就发现，这份担心，纯属有多余。
柳风易兴奋叫喊起来，甚至令人感到聒噪。
“吴相，快將这支檀香点燃，让我也尝尝真正的香火是何滋味。”
吴相听话照做，从腰间掏出火摺子，將檀香点燃。
青灰色烟雾升腾，吴相隱约听到其中鬼哭狼嚎。
至於柳风易。
神龕上原本让人看一眼就遍体生寒的红芒，肉眼可见的柔和不少。
只是吴相猜不透，这到底是因为过於享受，还是因为修为受损，导致光芒波动。
“爽！”
“真他娘的爽！”
柳风易兴奋大叫著，丝毫不顾及身份。
待到檀香烧至一半，柳风易才颤抖著继续言语。
“吴相，你也凑到跟前来体验一把。”
“等我取代鸣虫那个老东西，成为新村长，你会是我手下第一个神赐者，到时候每过百年，我都会让你独享一根檀香。”
“算了，十年一根！”
“但我也有个条件，你把凡俗祭品拉回，往后每月给我骗一支檀香来，一支就好！”
柳风易这种状態，让吴相有些进退不知。
他呆立原地，不敢贸然上前嗅檀香。
“你怎么还在那儿傻站著，快过来吸一口。”
柳风易催促著，万般无奈下，吴相只好走到檀香前，轻轻吸了口青灰烟气。
就这么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让他不免出神。
柳风易对於吴相的状態十分满意，哈哈大笑著催促道：“是不是很爽？”
“快，赶紧再来一口！”
吴相还在回味刚才脑海中那道熟悉的声响。
为了验证，他不再小心翼翼，猛吸一口。
果然，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弹出，让吴相欣喜若狂，梅开三度。
柳风易见状心生不满，神龕上再度红光大盛，只是说的那些话，仍旧跌份。
“艹，你他娘还真吸啊！”
“啊！”
“喷出来，快给老子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