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好,这也让吴相对邪神庙中,击杀神祇之法了解更加透彻。
想要击杀家神,所看並非其真名笔画多少,而是实力如何。
心中稍作思量,吴相猜测,往后绘画村神容貌,所看也並非画起来的难易。
看著人偶上,柳风易还剩下最后一个“勿”,吴相清楚,想要將对方斩杀,还得熬一段时间。
看来柳风易之前提出的条件还是要进行落实。
否则一旦闹翻脸,结局並非吴相所能承担。
儘管身后有朱楠雀这棵大树,可吴相目前还不知晓对方所说的“不能动手”,这个范畴是指什么。
对方没说,他贸然发问不合適。
但若真遇到紧急情况,吴相自会不吝向朱楠雀求援。
“取檀香和当臥底嘛?”
吴相轻声嘟囔一句,瘫在床上。
好在他记性还算不错,饶是刚才没仔细听,也能回想起来,不至於明日再去问一遍,引起柳风易不满,或是让其对自己丧失信任。
在嘴中重复几遍加深印象后,吴相沉沉睡去。
说实话,吴相併不喜欢喝酒,那种场合令他疲惫,再加上酒气上头,並不好受。
好在村长为了討好官吏,让自己晋升后能快速融入圈子,所出美酒品相极佳,第二日不会引起头痛。
將自己揉成鸡窝头后,吴相才挣扎著从床上起来。
这让他有些怀念前世赖床的日子。
只可惜,他现在如果不行动起来,隨时都可能被吃干抹净,没时间让他享受慵懒时光。
只是这一次,吴相併没有打算选择用杀人这种极端方式来满足家神。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之所以选择用血肉供养家神,是因为他无从选择。
条件无法满足家神所需,还有一群为了生存,將目光投向自己的豺狼。
他不杀人,就会被人拆解。
既然如此,能有一箭双鵰之事,为何不做?
简单洗漱后,吴相甚至没用早饭,便跟朱楠雀打了一声招呼,走出家门。
朱楠雀皱著眉头,很显然,她也摸清斩杀家神的规则。
將目光投向村神祠堂所在,朱楠雀並没有选择跟上。
她相信自己选中的人,不会被区区困难阻挡。
“吴小子,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吴相前脚踏进祠堂,村长后脚就迎了上来。
三位官吏走得早,他此刻还算清閒。
“我家家神,莫名其妙消失,约莫是死了。
“为了保证我不会被邪祟吞食,坏了村神和村长的大事儿,昨夜我向隔壁家神寻求庇护。”
“他已应允,不过要求我除了寻常祭祀规模的供奉外,还得答应两个条件”
吴相装作很真诚。
其实他早就想好,关於昨晚柳风易所提要求不做隱瞒,直接说出。
之前通过村长对自己说的话和態度,吴相明显察觉到,成为村神的傀儡,条件苛刻。
而村神和村长,又明显在算计著什么,否则不会那般著急的让自己用法器,损伤魂魄。
所以他敢篤定,他们一定会让自己活下去。
只不过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让吴相稳住柳风易,一旦对方露出马脚后,秋后算帐。
另一种则更为直接,村神把柳风易抹杀。 虽说吴相更倾向於第一种,但其实第二种对他来说,並没有什么损失。
他想要灭杀柳风易,最首先的並非提升实力,而是怕对方把自己家中发生的奇怪事儿说出去。
儘管昨日对话中,柳风易没有显露出自己猜测吴相有本事控制实力。
甚至基本上他也不联想到一介凡人能有如此手段。
但为了保险,柳风易必须死!
村长知晓具体情况后,並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认真思索起来。
沉思半晌,他才把目光挪到泥塑上。
“村神大人,吴小子的家神死亡,幕后黑手会不会是他们出来了?”
“如果是的话,您更需要把精力放在对付那帮傢伙身上。”
“可吴小子毕竟被您吸走一股生气,您也还没吞食过他的血脉至亲,没办法將神力过渡给他。”
“他能拿得起檀香嘛?”
泥塑没有回应,显然也在犯难。
吴相耳朵微动,將村长方才所说记在心中,並进行分析。
很快,寺庙中那些邪祟的身影出现在吴相脑海中。
接下来,从泥塑中突然传出的声响,让吴相確认自己猜测。
“有能力不声不响的消灭家神,难不成是大哥跑出来了?”
“可到底是谁给他放出来的?”
“寻常人进入祟巢,会因受不住其中阴寒与煞气直接暴毙。”
“吴相虽然暂时保管法器,但仍旧是肉体凡胎,不可能承受得住。”
“能够承受的,只有神赐者和斩神者。”
“为了保证辖区稳定,镇神不会允许官吏做这种事。”
“看来一定是斩神者为了扰乱秩序,坐山观虎斗,才將大哥放了出来!”
吴相在听到声音后,先是看了一眼村长,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后这才肯定,方才听到的是村神心声。
而他记忆中,上一次还是斩杀八只跟撼武血脉相连的邪祟后,能够听见撼武心声。
“这么说来,那些邪祟跑出来,对我而言还真不一定是坏事儿!”
吴相心中一喜,如果等村神和邪祟打起来,受益最大的,八成是自己。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確保村神能够將心思放在那些邪祟身上。
“如果村神大人击杀隔壁家神会导致根基不稳,那吴相愿意冒险!”
吴相低著头,双手抱拳。
村长脸上满是担忧,他的目光不断在吴相和泥塑上移动。
不过很快,他心中已经有了吹耳边风的想法。
吴相哪怕不幸死亡,村神也会寻找下一个继任者。
可如果村神之位更叠,那他定会被新任村神剔除,到时候別说官吏,性命都难保。
看来,必须要捨弃吴小子了啊!
村长心中唉声嘆气,接过吴相的话继续说道:“村神大人,吴小子刚才所说在理。”
“依我看,不如让他试试,说不准吉人自有天相呢?”
话落,一老一少同时把目光聚集在泥塑身上。
阵阵青烟从泥塑七窍中升腾,苍老之声在祠堂內迴响。
“言之有理!”
“赵游简,你去给吴相取来一支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