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相僵硬著扭头,双眸倒映著女人戏謔的笑容。
朱楠雀桃眼弯成月牙,毫不在意。
“我多年与神祇打交道,对於神力感知再敏感不过,你不必这般如临大敌。”
“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斩杀家神,又获得其神力的,但这些都不重要。”
“我已確认,你是我等斩神者的同道中人,值得信任。”
“所以接下来,我会教给你运气法门真正的玄妙之处。”
嗯?
虽说疑虑並未被打散,可最后一句话直接吸引吴相注意。
他心中诧异,原来之前朱姑娘交给自己的运气法门,竟然是阉割版。
“那在下就先谢过朱姑娘了。”
吴相假装江湖客,双手抱拳以表感谢。
朱楠雀挥挥手,示意对方有功夫在这儿耍客套,不如赶紧睡大觉。
吴相不再拖沓,扛起新床进入客房,可不管床板是否不舒服,倒头便睡。
其实吴家祖上也曾富足过,房子虽不如村中地主那般宏大,可也比寻常人家要大出不少。
只可惜家道中落,祖宗们为了供奉家神撼武,变卖不少家產。
到直到现在,除了正房和偏房,其內皆空空如也。
当然,吴相併不在乎这些。
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能够在密室中获得邪神庙,让自己不至於和那些肉体凡胎一般,受控於神祇。
许是终將家神斩於刀下,哪怕还有村神如虎狼般窥伺,吴相这一觉也仍旧睡得很沉。
就这样,吴相足睡到日上三竿才缓缓醒来。
朱楠雀没过早喊醒吴相,她知晓分寸,欲速则不达,更何况人非木偶,需要劳逸结合,否则一旦累断弦,就彻底无力回天。
昨夜吴相状態明显很差,显然无论心神还是肉身都劳累许久。
不过这並不代表她不在意吴相修行。
才刚看到吴相走出房门,还不等对方把哈欠打完,朱楠雀直接开口:“伙房中给了留了口饭。”
“隨便对付两口,咱们就开始修炼。”
吴相没有异议,三两步衝进伙房,对著残羹冷炙大快朵颐。
朱姑娘挺讲究,饭菜虽冷,但都是人家提前留出来的,没有被扒拉的不成样子。
隨著饭菜入腹,吴相猛然想起一件事。
“朱姑娘,我这几天好像不一定有多少修炼时间!”
才刚撂下碗筷,还没来得及走出伙房,吴相便扯著嗓子喊。
朱楠雀转过身子,歪头看向伙房。
“昨天碰到村长”
吴相把事情讲给朱楠雀听,朱楠雀嘴角上扬,带起微风拂动发梢,煞是好看。
该死!
东西都做熟了,怎么还有药力!
吴相对著脸好一顿揉搓,试图掩饰自己双颊发烫。
“既然如此,我把完整法门交给你,你自己看著分配。”
朱楠雀扯住吴相衣角,把他带入偏房。
吴相不断深呼吸,强制內敛心神,把杂念赶出脑海。
约莫一刻钟,吴相便掌握了完整的运气法门。
比之前所学版本,多出存气的方法。
只可惜,没有功德加身,存气时间终究有限。 而吴相接下来所要锻炼的,便是如何让丹田中储存更多气,以及引导著气体不断游走全身,无时不刻强化体魄。
他刚想趁热打铁,敲门声便在耳边炸响。
打开房门,这才发现是村长找了过来。
“吴小子,马上就是正晌午,一天中阳气最足的时候。”
“邪祟此时最弱,最適合你去深林进行调查。”
“记著,別忘记带上法器,他们虽说实力骤降,但也不是肉体凡胎所能抵抗。”
村长匆忙说完,也不等吴相说话,直接衣袖虚掩阳光,快步往家走。
吴相回头看向朱姑娘,得到对方眼神示意后,拿起桃木铜钱剑前往深林。
这一回,吴相併没有將铜铃系在脖子上。
铜铃虽对邪祟有奇效,可只要吴相身体抖动,都相当於在使用它,对於魂魄损伤极大。
吴相已经做好决定,除非碰到目盲老者,否则他儘量不使用法器。
直到现在,朱楠雀都没告知他魂魄不稳该如何恢復,也不清楚是对方不清楚,还是当下没有办法。
怀揣著小心,吴相盯著烈日出门。
不多时,他便走到上次误入祟巢之地,只是这回没有迷雾遮眼,也不见寺庙孤立其中。
“林子这么大,一点线索都没有,不得跟无头苍蝇一样。”
其实对於寻找邪祟踪跡这件事,吴相还算上心。
毕竟他变强的途径並非炼气一种。
若每天都有邪祟供其击杀,变强速度甚至远超炼气。
只可惜,邪祟並非每天都能猎杀,他还是要將重心放在修炼上。
不知不觉中,吴相深入林子不知几何。
恍惚间,有妇女痛哭声隱隱入耳。
若是常人,听此动静唯恐避之不及,可落入吴相耳中,却是击杀邪祟的可能。
循著动静,吴相看到一汉子,正在井边焦急踱步。
“欸,老乡!”
“俺家老婆子掉进枯井里,看样子脚好像是扭折了。”
“如果老乡要是没啥急事儿,能不能帮俺把老婆子带上来。”
“俺们村子遭了难,在逃荒路上跟子女散了,俺可不能没俺家老婆子啊!”
吴相仔细思索,自己现在好像还真没啥急事儿,再加上老人家看起来確实著急,赶忙走上前去。
老人家见状,给吴相腾出一块地方。
“大爷,我这儿也没工具,怎么帮你把大娘带上来?”
老人家將手附在吴相身上,指著远方。
“俺们刚才从那边过来,看见有藤蔓,说不准能薅下来帮帮俺家老婆子。”
“可藤蔓盘在山石上,紧得很,估计撤下来要费不少力气。”
“俺岁数大了,眼睛有点,你帮俺看看井有多深,过会儿劳烦老乡跟俺去弄些藤蔓回来。”
“井下寒凉,再加上天已入秋,俺家老婆子身子骨差,待久了怕是会落下毛病。”
吴相先用脚试探一下,確认井沿还算结实,这才敢往前凑头。
老人家微微后撤,嘴上念叨著:“我刚才在这儿走了好久,老乡你放心,绝对结实。”
“你再仔细看看,井里是不是布满青苔,不好攀爬上来。”
老人家不断絮叨,直让吴相心烦意乱,可看在对方爱妻心切,他也不好多言。
稍作估算,吴相刚打算开口,却感到身后有双手推自己。
他脚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