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直到晨曦点亮早霞,雄鸡报晓,吴相才缓缓从睡梦中甦醒。
“嘖,这一觉睡得可真美。”
他抻著懒腰,咂摸咂摸嘴。
不知是否睡得太沉,再加上许久不曾进食,吴相隱约察觉到,自己不如往日那般精神。
如果再不出去寻找些吃食,今日三餐估摸只能混个水饱。
隨便找来一块布,將桃木铜钱剑束在腰间,铜铃系在脖子上,吴相出门找村长。
“吴小子来了?”
“来的真是时候,要不要吃两口?”
还没迈进村长家,吴相便看到这一家子正在享用早饭。
村长虽不是有钱人家,可因有村神庇护,不用每年祭祀村神,条件在鸣虫村,绝对算是拔尖。
早餐虽不丰盛,但也有窝头和棒子麵粥。
最主要的是,小咸菜看起来也还有几分脆嫩,用来佐粥绝对上乘。
“那我不客气了。”
也不用村长多说,吴相直接走进村长家中,顺手拿来距离石桌不远的马扎,垫在屁股底下。
实在不是吴相脸皮厚。
而是他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如果腹中再不进帐,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头晕眼。
届时別说击杀邪祟,能有力气抓些野味儿,都算老天爷把饭餵进嘴里。
“別吃了,赶紧盛碗粥,再拿俩窝头。”
村长用筷子敲了自家媳妇一下,笑著把酱黄瓜往吴相跟前送了送。
“多谢村长夫人。”
吴相接过窝头和粥,道声谢后也不多语,大快朵颐。
直到打住饥荒,吴相才跟村长说正事儿。
“今早打扰你们一家,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若非家中实在没有存粮,我也不能脸皮这样厚。”
“其实我来找村长,一是想问问咱村子附近,哪里容易闹邪祟,我好避开。”
“另一个就是想看下,这除祟的法器,能不能再给我用段时间,若是我栽进他们手中,身死事小,误了村长机缘事大。”
语落,吴相暂时停下手中动作,也不看著村长,而是眼巴巴瞅著伙房。
如果他没看错,锅里还能蒯出半碗稠糊粥,篦子上也还有仨窝头。
“先不急,吃饱再说。”
村长挥挥手,又让婆娘从伙房中把能吃的搜刮出来。
看著吴相继续狼吞虎咽,他一边眯眼笑著,一边跟吴相讲述邪祟分布情况。
儘管吴相嘴和手都没閒著,但也將村长所言记在心中。
“深林中能用来扛过饥荒的东西最多,可也是邪祟蜗居最密集的地方。”
“这些东西你先留著,万一碰到了邪祟,也能保个平安。”
说话的功夫,吴相將吃食一扫而空。
似是感觉不过癮,又借来水瓢,在大缸前猛灌一瓢水,这才满意的拍著肚皮,打响饱嗝。
“今天村长容我饱餐一顿,咱也不能当白眼狼。”
“若是今日收穫颇丰,吴相定会翻倍相还。”
“那倒不用,”听到这小子跟自己客气,不顾婆娘白眼,村长赶忙把吴相往门外推,临走还叮嘱一句:“记得早些回来,我可是给你寻来个漂亮闺女,用不用我在床边指导,教教你今晚该如何快活?”
“嗨呀。”吴相挠挠头,快速撤离,只留下一句:“不过猛龙归巢那点事儿,就不劳村长费心了。”
別看吴相嘴上这样说,实则心里还在犯嘀咕。 这老头真麻溜,先不说我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单是第一次见面,人能跟我
“算了,还是先弄些填饱肚子的东西再说其他。”
“总不能人家来了,大晚上一起饿肚子。”
循著村长讲述的那条道路,吴相不断深入山林。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薄雾成纱。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有雾?”
环境异常,让吴相瞬间起了疑心。
环顾四周,百米开外混沌一片,就连方位也难以分辨。
默默记下左前方有一方石布满青苔,吴相继续前进。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青苔石再度出现於吴相视野。
“鬼打墙?”
这次吴相没有贸然前进,而是找来一根长棍,比划著名前行。
他还记得上一世,一位著名的荒野求生专家讲述过:肌肉不平衡是人之常態,所以在无意识中就会出现“偏足”现象。
所谓偏足,不过是行驶路径向著肌肉量小的那边偏移,最终导致原地转圈。
若这般前行仍旧会碰到青苔石,那便说明,吴相真的遭遇鬼打墙。
这次吴相走得小心,如同龟速,足有一个时辰才又看见眼熟悉场景。
“看来是有邪祟作怪!”
不再犹豫,吴相將手分別搭在桃木铜钱两柄剑上,静等邪祟露出马脚。
就这样不知过去多久,西北方雾气有所散,能见度显著提升。
不知此刻所现是否为邪祟刻意为之,吴相没有轻举妄动。
待到日上三竿,將近晌午。
雾气尽数散去,除却前方空有一座庙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其他如常。
是否原路折回,让吴相有些犯难。
他尝试掉头就走,可无论从哪个方向离开,最终都会回到庙前。
“这是摆明了让我进去啊!”
“现在为一天阳气最盛之时,我又有法器傍身,邪神庙中更有八只邪祟作为我的后备能源,未尝不可冒险。”
给自己鼓足勇气后,吴相从腰间抽出两把剑,缓步前进。
他在原身记忆中,並没有找到和庙有关的线索,自当万般小心。
知晓邪祟附身於人后,实力有所限制。
所以哪怕是正晌午,吴相也没有掉以轻心。
毕竟如果邪祟能够轻鬆被人制服,那人们便不会对其那般畏惧,以至於要用骨肉至亲供养家神。
就这样,吴相一步一顿,还是走进富丽堂皇的庙宇中。
庙中並不空旷,却也不见人影。
只是每走一步,都会听到吞咽口水声,以及婴孩啼哭。
復行一百零八步,哀嚎求饶盖过婴孩啼哭,顺便带来寒风绕颈。
步数又过三百六十五,只余沉重喘息,与绕在鼻尖不肯散去的血腥气。
“嘭!”
似是察觉到吴相进入圈套,庙门轰然关闭,掀起猛烈气浪。
草木剧烈摇晃,甚至有风刃刮去距离庙门不远处,那块方石上的苔蘚,露出前人示警。
一人不进庙,二人不观井,三人
至於寺庙,不知遁入何方消失无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