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符文鐫刻,不禁让吴相回忆起上一世用来驱鬼的法器。
两把剑分別由桃木铜钱所铸,桃木剑尾端系有红色流苏,铜钱剑更是由红绳串联。
铃鐺材质为黄铜,末端连著“山”字状手柄。
至於令牌和旗子,吴相看不出其中门道,但仍旧一股脑收入囊中。
確保屋中没有遗漏后,吴相在回家路上,手指摩挲下巴,思索前世捉鬼电影中,出现过的平民术法。
並非吴相思维发散,而是这些物件,很难让他不去联想。
思索中,他已回到家里。
囊中之物並无机关,看来真是简单劈砍直刺,又或是晃动便可制敌。
倒是令牌旗子横竖弄不明白,吴相也不在它们身上多费功夫,转身在村中寻摸起来。
黑狗血、童子尿、老牛角,这些都是吴相记忆中,对阴邪之物有所克制的宝贝。
只是这年头,除了富贵人家,大部分人都是逮住能往嘴里送的便绝不浪费。
莫说黑狗,就连狗也没能找见两只。
好在街巷中有昨夜祭祀完,被人丟弃的牛角。
不管老嫩,吴相一只也没放过,全都拿到家中。
有人看见,也没多想。牛角没有骨髓,只剩角质层下一点皮,偏偏又很耐煮,浪费柴火不说,连带著汤也有股腥臊味儿,人们都认为吴相饿极,与其饿死,不如拼拼牙口。
至於童子尿,小孩不知羞臊,往往找个墙根树荫就直接放水,再加上確实不是什么宝贝,也没人留著,吴相也无法收集。
他现在虽然也是个雏,但年龄已有十六。
严格来讲,八岁之下才算童子,他这年纪,哪怕量大,也无法作数。
趁著日头正盛,家神不活跃,估摸是在休息,吴相也不管飢饿感不断在腹中闹腾,將所有牛角埋在院落里,只露一截尖尖角。
自认为无法更进一步,他这才將伙房翻找个底朝天,將肚皮吃的溜圆。
“没想到这副身躯如此乾瘪,竟然这般能吃。”
发觉家中再没余量,吴相回过味来,颇为震惊。
原身虽家贫,但伙房中那些乾粮也足够上一世的自己吃將近两天,没想到竟然一顿饭吃得乾净。
不过好在有了食物滋养,气力恢復不少。
至於晚上那顿饭,吴相只能宽慰自己:先饿著吧,好过吃饱犯困,破绽频出。
吃饱喝足,余下时间用以养精蓄锐。
昨晚偷听家神和邪祟对话,吴相知道他们会附著在村民身上,用以暂避规则。
这样一来,他们虽能进入吴相家中,但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恐惧往往源自未知,当吴相清楚自己將要面对什么后,恐惧骤减,只余紧张热身。
待到日西垂,星月初显,街巷中已无行人。
此刻门外脚步声就尤为突出,吴相知晓村神邪祟本是同伙,自不会继续躲在正房。
他龟缩在破旧木柜中,左右手分別拿著桃木铜钱剑,至於铜铃,则是用布条系在脖子上。
仗著柜子老旧,有不少裂缝,吴相併没有失去视野,反倒因为躲在暗处,更方便抢占先机。
还不等吴相发现邪祟身影,狞笑直接闯入耳中。
他们翻墙而进,不似昨夜那帮亡命徒,身手矫健的很。
“嘴角掛血,身上也有破损与血痕,这几只邪祟不会已经吃过人了吧?” 看到来者精神抖擞,双眼放著寒芒,吴相心头兀然一紧。
实力不如正常状態,但仍旧可以吃人。
他们究竟是围杀还是单独享用?
注意到每只邪祟身上掛著的肌肤顏色有差异,吴相瞬间毛骨悚然。
一想到邪祟很有可能是独身完成对村民的击杀,他只感到头皮发麻。
“爽啊!”
“存在这么多年,还是活人吃著最过癮。”
“血腥味儿足够大,惨叫声也仍旧悦耳,简直是享受!”
邪祟进入吴相家中,丝毫没有身为闯入者觉悟,非但没有躡手躡脚,反而大摇大摆,如同置身於自家后园。
似是为了地方吴相逃出生天,他们呈包围之势,从外往內逐步搜寻。
“明明已经吃够活人,又为何要来吃我?”
吴相心中暗语,不明白邪祟分明已经肚皮圆滚滚,脸上洋溢著满足,为什么还要费力来吃自己。
自己身死,他们大哥没人供奉,吃不到香火血肉,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失去家神身份。
之前邪祟有说,家神撼武是举全家之力才成的神,这么做究竟图什么?
“二哥,你说大哥分明昨日可以选择不吃香火,让咱们直接吃了吴家独苗,为何非要让咱们如此费力?”
“你懂个屁!”
身上血渍最多的邪祟撇撇嘴,继续说道:“吴家祖辈虽死,可魂魄却被困在牌位中,看著家族衰落,怨气日益剧增。”
“他们早就料想到家中独苗活不过昨晚,所以怨气还未攀至巔峰。”
无外乎是,吴家列祖列宗看到吴相能够继续存活,长出一口气。
可今夜家神与邪祟勾结,导致吴家血脉彻底断绝,怨气飆升。
“这么说,大哥有机会更进一步,显化本相,成为村神,届时咱们都能沾光,也当上以香火为食的神?”
原来说法在这儿!
吴相紧咬牙关,这些邪祟,不仅迫害活人,就连亡魂也不放过。
“没那么容易。”
“鸣虫村村神实力不弱,十里八乡又没好扎根的地方,咱们得搞出一些动静,才能窥见机缘。”
说话间,他们已经搜寻完除了正房和偏房之外的所有地方。
吴家家神醒著,没有言语,这意味著吴相不在正房。
邪祟张开血盆大口,活动下顎关节,发出“咔咔”声响。
“噗通,噗通”
他们距离屋门只有不到三丈,再往前两三步,就会踩到牛角尖上。
吴相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知道无论牛角是否有效,生死之战都將一触即发。
“拜託了,不要是无用功!”
他在心中祈祷著,寄希望於牛角真有神效,对邪祟进行削弱。
“二哥小心!”
“你看这是什么?”
就在为首邪祟即將一脚踩在牛角尖上时,距离他最近的一只邪祟將他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