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你也是陈风女朋友？
后面半句，李思妍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担心陈爷爷问自己怎么和陈先生认识的。
自己怎么解释？
趁陈先生喝醉了，为了钱爬上他的床？
陈爷爷会怎么看待自己？
“你也是陈风的女朋友？”
陈光华眉头微微一皱。
李思妍脸颊爆红，像熟透的苹果，一时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讷讷地点头：“是……是的，爷爷！”
陈光华故作愠怒：“这个混账小子，到处欠风流债，等他回来，我非打断他狗腿不可！”
“不是的爷爷，您别生气……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李思妍吓得脸色发白，眸子里泛起水雾。
陈光华满脸愧疚：“傻丫头，我就是怕你们觉得委屈……”
李思妍水雾氤氲的眸子里满是错愕，她望着陈爷爷眼里的愧疚与温和，鼻尖一酸，眼泪反倒掉得更凶了，原来陈爷爷不是嫌弃自己，而是担心自己受委屈。
“爷爷，不委屈的！”
李思妍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认真：“陈先生他真的很好，而且我和小暖姐姐……还……还有梦瑶姐姐都很合得来！”
陈光华眼底满是欣慰：“小风这孩子能遇到你们这些真心待他的姑娘，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以后那小子要是敢辜负你们任何人，我绝不饶他……”
李思妍破涕为笑，嗓音甜甜糯糯：“不会的爷爷，陈先生特别温柔，也特别优秀，他肯定不会辜负我们的！”
“那就好……”
陈光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借着喝茶的功夫，嘴角微微上扬，这么多孙媳妇儿，何愁老陈家的香火不旺？
“奶奶好……”
李思妍甜甜地喊了一声，随后蹲在陈奶奶椅子旁边抓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好丫头……委屈你了！”
常昭宁脸上那慈祥的笑意柔和了几分，这丫头看起来温顺乖巧，她很喜欢。
李思妍眉眼弯弯道：“奶奶，我不委屈的，相反，我觉得和陈先生在一起很幸福……”
陈光华放下茶杯看向江梦璃：“你呢，也是小风的女朋友吗？”
江梦璃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支支吾吾道：“陈……陈爷爷……我是梦璃呀……”
“哦，梦璃啊，陈爷爷老喽，眼睛花，记性也不好……你不要介意！”
陈光华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江梦璃愣了几秒，大脑开始胡思乱想。
陈爷爷叹什么气？
难不成希望自己是他孙女婿吗？
“我……我没介意！”
江梦璃声若蚊蝇：“其实……我……”
“梦璃……过来帮我生下火！”
江梦瑶这时灰头土脸地从厨房走出来。
“来啦……”
江梦璃终究是没能说出口，红着脸就跑开了。
李思妍这时小声说道：“爷爷，奶奶，其实梦璃姐姐也喜欢陈先生哦……”
“这样吗？”
陈光华眼底漾起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
村支书这时突然推着一个轮椅来到门口，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稀疏，形如枯槁的老妪，张金和张铁同时伸手拦住他！
村支书梗着嗓子开口：“常奶奶……我奶奶非要来见您……她说不见您一面，她死不瞑目！”
“谁啊？”
常昭宁视线有点模糊，只好问自家老头子。
“秀芸……你那个陪嫁过来那个丫鬟……”
“秀芸……”
常昭宁轻声念起这个名字，好半晌才从记忆碎片里捞出那个从小跟在自己后面喊小姐的纤瘦身影，眸光亮了几分：“让她进来吧！”
“让她进来！”陈光华扯着嗓子应声。
张金张铁缩回手负在身后。
村支书推着轮椅快步走到常昭宁面前，小心地调整轮椅角度，让两位老人能更清楚地看见彼此。
秀芸望着快九十年没见到小姐，泪水如决堤洪水般涌出，歪斜的嘴里流出大量口水，她想抬手擦擦泪，可枯瘦的手臂像生了锈的零件，根本无法抬起，喉咙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地的呜咽声，满是委屈与急切。
“秀芸，你慢点说，不着急……”
常昭宁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心疼。
秀芸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常昭宁，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声响，枯瘦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胡乱抓挠，像是想抓住些什么来支撑自己翻涌的情绪。
村支书连忙掏出帕子，小心翼翼擦掉她嘴角的口水，附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奶奶，您别急，慢慢说，您家小姐听着呢！”
秀芸继续呜呜咽咽地说着什么，村支书弯着腰凑在她耳边帮忙翻译：“奶奶说……八十八年没见您了……她很想您……”
“有八十八年了吗？”
常昭宁眼里泛起了泪花，她最近记忆消退得厉害，八十年多年前的事除了和丈夫结婚，好像都记不太清了。
陈光华点点头道：“我们是36年结婚的，第二年就秩序崩塌，我和师兄们去和他们的阴阳师斗法……你则是去了前线……”
李思妍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爷爷，您……您和奶奶今年高寿多少呀？”
“你奶奶16岁时嫁给我……”
“爷爷那时……”
陈光华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爷爷那时都32了……”
李思妍心里又是一惊：“您……您120岁啦？”
陈光华摆了摆手，“也差不多到头喽……”
李思妍不解道：“按理说，您们应该五世同堂，甚至六世同堂吧？”
陈光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我们要孩子比较晚……而且几个孩子都没能活过二十岁，小风他爸是我们最后一个孩子，但也在小风结婚生下朵朵后不久出了事故……”
李思妍脸上的惊讶慢慢凝固成酸涩，她望着奶奶布满皱纹的脸，忽然觉得这双总是带着慈祥笑意的眼睛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疼。
常昭宁突然看向村支书：“秀芸这些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
村支书轻声说道：“当时梨花村没有受到战火波及，奶奶靠着帮乡亲们种地湖口，后来嫁给了从前线退下来的曾铁牛，也就是我爷爷，他们后面生了六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现在子孙后代也都过得不错……”
“好啊……好……”
常昭宁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秀芸当年卖身葬父，她把秀芸买下来也从未把她当过丫鬟，而是当做妹妹对待，后来陪嫁给陈光华，她提议还秀芸自由，陈光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