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皎月当空。
海面微风轻拂,被月光衬得波光粼粼。
陈风和黎清歌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
篝火跳动的火苗映在黎清歌脸上。
她指尖捏着刚剥好的龙虾肉往嘴里塞。
平日里在五星级大酒店的天价龙虾也无法勾起她的食欲。
但此刻
她却觉得手里这只仅借海盐提鲜的龙虾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太久没有尝过这样扎实的肉味了。
前三天要么是啃硬邦邦的野果。
要么是在礁石区捡几个小扇贝勉强果腹。
而且本就不多的食物,还得留下一大半给陈风。
肚子里早就空得发慌。
此刻这鲜美的虾肉带着炭火的温度滑进胃里。
那久违的饱腹感顺着食道蔓延开来,让她几乎要叹出声。
“唔”
黎清腮帮子鼓鼓的,发出满足的鼻音,像只终于觅到食物的小兽。
陈风抓起一个椰子,手指戳开一个孔洞,然后用贯通过的细竹节插进椰子里递过去,笑着说道:“别噎着了,喝点水吧!”
黎清歌放下龙虾,捧着椰子用力嘬了两口,清甜的椰汁顺着喉咙滑下,冲淡了嘴里的咸鲜,她舒服地眯起眼,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像终于找到救他的价值了。
陈风接着把剥好的虾肉放在椰子叶上,放在黎清歌旁边的石头上:“来,接着吃顺便给我讲讲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黎清歌我不客气,左手拿着椰子叶做成的容器,右手指尖捻起虾肉往嘴里塞,同时讲起了自己从救生艇醒来后发生的事,没有任何添油加醋,但听起来依旧惊醒动魄。
其实陈风已经补全了昏迷之后的回忆,只是担心大明星会不好意思,所以不敢表现出来。
黎清歌隐瞒了自己在面对巨鲨绝望时的初吻,没告诉他自己这几天一直用嘴对嘴的方式给他喂食,更不敢提及自己给他洗过澡。
吃饱喝足,黎清歌拍了拍手上的虾肉残渣,轻描淡写道:“再然后我就看见你被雷电击中,我还以为你坏事做太多,遭受天打五雷轰了呢!”
陈风笑着调侃道:“那你当时有没有痛不欲生,崩溃大哭?”
“我们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痛不欲生,又为什么会哭?”
黎清歌嗤笑一声,颔首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去做洒脱道:“我当时只觉得如释重负,终于可以不用再照顾这么一个植物人了”
陈风看着她强装出来的冷淡侧脸,没戳破她的口是心非,只是拿起旁边烤干的棉袜递过去:“晚上温差大,我刚才在海边捡了双女士棉袜,洗了三遍,质量还不错,你穿上保暖吧!”
黎清歌看见这双袜子就想到给陈风洗澡的画面,脸颊瞬间通红,扭过头说道:“别人的袜子,我才不”
话没说完,陈风已经起身蹲到她跟前,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脚踝放在自己膝盖上,黎清歌像被烫到一样瑟缩了一下,却被男人稳稳按住,
“别动”
陈风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刚下完雨,地面潮湿,容易滋生细菌,你脚后跟的伤还没好,会感染发炎的!”
黎清歌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篝火映在男人脸上!
虽说胡子拉碴,跟个野人似的。
但眉宇间仍然散发着一股英气。
深不见底眼眸竟是有些温柔。
黎清歌看得有些失神。
陈风动作轻柔地帮她把袜子套好。
直到最后扯了扯袜口确认贴合才松开手。
接着又抓起她另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重复刚才的动作。
穿好袜子,陈风微微一笑:“好了,这样晚上就不冷了!”
黎清歌猛地收回脚,把腿蜷到身前,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半天没敢抬头看他。
陈风就地躺在棕榈树纤维铺的地面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下,翘着二郎腿,感慨万千道:“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能和大明星生死与共”
“少臭美了,谁和你生死与共了?”
黎清歌抱着膝盖轻啐,狠狠瞪了陈风一眼。
陈风笑了笑,扭过头来对上她的目光,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你说我们要是一直困在荒岛上,会不会生一大群孩子?”
黎清歌眼神骤冷:“你就不怕我告诉苏小暖?”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优秀。
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敢调戏自己?
陈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小暖不会介意的,说不定巴不得我把你带回去给她欺负呢”
黎清歌错愕道:“她和你提起过我?”
陈风似笑非笑道:“她说你被她欺负惨了!”
黎清歌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被她爷爷又是打手板心,又是罚跪的”
“那你们”
“睡觉了”
黎清歌起身走向墙角的木床。
约莫一米五宽的木床还挺大的,床上铺了干燥的杂草,还有两件洗过的破布棉袄,也不知道陈风从哪儿捡来的,她这几天逛了大半个海滩也没找到过破衣烂布。
黎清歌当然不知道陈风有透视能力,能找遍方圆数十公里的海域,那两件破袄子是陈风从深水区的泥沙里扒拉出来的。
黎清歌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扯过袄子盖住胸口,心想这男人还算识趣,知道让女孩子睡床,自个儿睡地下。
她刚闭上双眼,就感觉到木床被重物压得一沉,连忙睁开双眼,只见陈风已经躺了下来,黎清歌怒目圆睁:“你干嘛?”
陈风侧过身,和她面对面,语气悠然:“睡觉啊,不然你以为这么宽的床给你一个人睡?”
黎清歌深深吸了一口,闭着双眼尽量克制住怒意,“下去”
从小到大,她还从没和异性睡过一张床,虽说自己用嘴对嘴的方式给陈风喂过食物,但那是为了救这个男人的命,就像医生救病人一样,是别无选择的责任。
况且陈风有女朋友,而自己也有未婚夫,现在陈风已经苏醒,自己就应该和他保持界限。
陈风对黎清歌的话置若罔闻,反而往她身边挪了挪,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丝,他嗓音低沉且磁性:“这荒岛上就咱俩,分那么清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