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雨柱打发贾东旭与许大茂两人的同时,乔家财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三日后在大统领府,老头子要见他的电话!
这个电话,如同一声春雷,在乔家财心头炸响,既给他带来无上的荣耀与机遇,也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烦恼——钱!
觐见老头子,那是何等庄重荣耀的场合?上下打点,置办行头,住宿交通,哪一样不需要白花花的现大洋,黄澄澄的小黄鱼?
他那点家底,之前为了铨叙少将己经掏空大半,如今这临门一脚,更是不能寒酸,否则在前途上因小失大,岂不悔恨终生?
乔家财在办公室里背着手转了几十个圈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忽然,他脚步一顿,肥脸上闪过一丝精明而贪婪的光芒——娄半城!
对,就是这只养熟了的肥羊!上次的一千条小黄鱼,娄半城掏得虽然肉疼,但还算爽快。这次,少不得还要在他身上再榨些油水!
想到这里,他立刻抓起电话,接通了庶务股:“何股长吗?带上你那两个跟班,准备一下,跟我出趟门!”
不久,那辆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黑色斯蒂庞克轿车,再次驶出了保密局西九城站的大门。
车内,乔家财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盘算着待会儿的说辞和底线。
何雨柱坐在副驾驶,面色平静,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而后排的贾东旭和许大茂,则是既兴奋又忐忑,能跟着站长和柱哥出来办“大事”,感觉与有荣焉,又不知此次所为何事。
车子轻车熟路地再次停在了娄府那气派的大门前。
门房一见这辆熟悉的“煞神”座驾,脸都白了,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
娄半城此刻正在书房里欣赏新得的一幅古画,试图从这风雅之事中找寻一丝乱世的安宁。
听到下人惊慌失措的禀报——“老爷,保密局乔站长来了,还带着何股长和那两个跟班!”
他的手猛地一抖,险些将珍贵的画作撕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他强作镇定,整理了一下长衫,快步迎出大门。
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乔站长!何股长!什么风又把您二位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乔家财皮笑肉不笑地“嗯”了一声,迈着方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客厅,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坐下。
何雨柱默默立于其侧,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客厅内的陈设,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贾东旭和许大茂则有样学样,挺胸凸肚地站在何雨柱身后,努力摆出凶狠的表情,只是那眼神里的虚浮,暴露了他们的底细。
丫鬟战战兢兢地奉上香茗。
乔家财看都没看,首接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娄老板,咱们也是老相识了,跟你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娄半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腰弯得更低了:“乔站长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娄某一定尽力。”
“嗯,”乔家财对他的态度似乎很满意,慢悠悠地说道,“兄弟我,最近得了上峰赏识,不日就要启程前往金陵,觐见大统领!”
娄半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乔家财要高升的前兆,连忙拱手:“恭喜乔站长!贺喜乔站长!此乃鹏程万里,前途无量啊!”
“诶,先别忙着恭喜。”乔家财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金陵路远,天子脚下,规矩多,开销也大啊。兄弟我此去,代表的不仅是个人,也关乎咱们西九城的脸面。
这行头、仪仗、上下打点处处都要用钱。唉,实在是”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似有似无地瞟向娄半城。
娄半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肉戏来了,硬着头皮问道:“不知乔站长此行,还差多少盘缠?娄某或许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
乔家财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在黄花梨的茶几上敲了敲,语气平淡却如同惊雷:
“不多。两千条小黄鱼,应该就能应付了。”
“多多少?!”娄半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熘圆,声音尖锐得变了调,“两千条?!乔站长!您您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他浑身都在发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上次那一千条,己经快抽干我娄家的流动资金了!
这这两千条!我就是砸锅卖铁,把厂子都抵押了,也凑不出来啊!乔站长!您高抬贵手!实在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看着娄半城捶胸顿足、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模样,乔家财脸色猛地一沉,刚才那点伪装的“和煦”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煞气:
“哦?娄老板的意思是,我乔某人的前程,还不值这两千条黄鱼?”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是觉得,我这次去金陵,是去游山玩水?”
何雨柱适时地冷哼一声,上前半步,目光如刀般刮过娄半城惨白的脸:
“娄老板,别忘了你的轧钢厂怎么还能开下去的,这些年又是靠谁庇佑,才能在这西九城安安稳稳做生意。
站长的前程,就是你的护身符!站长好了,你娄家才能好!这点道理,你难道不懂?”
贾东旭也鼓起勇气,跟着帮腔:“就就是!我们站长要去见大人物,那是天大的事!你出点钱怎么了?”
许大茂也磕磕巴巴地说:“别别不识抬举!”
娄半城看着这阵势,听着这诛心之言,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他瘫坐在椅子上,涕泪纵横,双手无力地拍打着扶手,发出绝望的哀嚎:
“苍天啊!大地啊!我娄振华是造了什么孽啊!”
“两千条小黄鱼!这是要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喝我的血啊!”
“我这大半辈子的心血完了,全完了啊!”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啊—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字字啼血,仿佛真的要当场气绝身亡。
客厅里的古董花瓶,精美的座钟,墙上的名贵字画,此刻在他眼中都变成了刺目的嘲讽。
乔家财冷眼看着他的表演,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娄老板,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人在,地位在,还怕赚不回来?若是人没了,或者靠山没了,那你攒下再多的黄鱼,恐怕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啊。”
听我一句劝,这世上最大的悲剧,不是钱没了,人还在;而是人没了,钱还在。而且,你哭的这么伤心欲绝的,让我的心也酸酸的我”
乔家财摆摆手,大声喝道,“再哭,就不是两千条小黄鱼了,三千条!”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娄半城,他吓得猛地止住了哭声!
他明白,今天这钱,不出是不行了。不出,别说家产,恐怕连命都难保。保密局这群活阎王,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里,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精美的雕梁画栋,嘴唇哆嗦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嘶哑地道:
“给我给我给”
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乔家财脸上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仿佛刚才的疾风骤雨从未发生过。
他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和蔼”地说道:
“这就对了嘛!娄老板深明大义,支持党国事业,乔某铭记于心!放心,等我从金陵回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他给何雨柱使了个眼色。
何雨柱会意,上前一步,语气“客气”却不容拒绝:“娄老板,那就麻烦您尽快准备吧。我们站长行程紧迫。还是老规矩,我们明天就来取。”
娄半城如同没有听见,依旧目光呆滞地望着屋顶,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完了全完了”
乔家财志得意满,带着何雨柱等人,扬长而去。那辆黑色的斯蒂庞克,载着又一次成功的勒索,消失在娄府门前的街道上。
客厅里,只剩下娄半城绝望的呜咽,和那座价值不菲的西洋座钟,发出的单调而冰冷的“滴答”声,仿佛在为他哀鸣,也为这个黑暗的时代默数着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