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续办得出奇的快。王怀信没多久就拿着新鲜出炉的委任状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技术股那个拍照的。
何雨柱几乎是懵着脑子，在乔家财的亲自“监督”下，换上了崭新军装，佩戴上那副沉甸甸的中尉领章，对着镜头，再次留下了那张带着几分稚气却身着军官制服的身影。
拍完照，技术股的人和王怀信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乔家财和心跳如鼓的何雨柱。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发出一声脆响，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何雨柱站在原地，崭新的中尉军装像一副冰冷的铠甲裹在身上，领章沉甸甸地压着锁骨，也压着他的心。他知道，戏肉来了。这身皮，绝不是白穿的。
乔家财没回办公桌后，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位置，示意何雨柱坐下。他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表情高深莫测。
“柱子啊，”他开口，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和蔼”，“现在成中尉了，感觉怎么样？责任重了，要考虑的事情也就多了。”
“回站长，感觉感觉压力很大，怕干不好，辜负了您的栽培。”何雨柱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哎，不要有压力。”乔家财摆摆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你现在管着全站的吃喝拉撒、物资调配，这可是个要害位置，关系着全站弟兄的福利啊！”
何雨柱心里冷笑，面上却连连点头：“是是是，站长说得对，我一定把弟兄们伺候好。”
乔家财满意地点点头，话锋开始不着痕迹地偏移：“说起来，咱们站里，经费一首是个问题。
上峰拨下来的那点钱，养着这么一大摊子人，还要搞情报，搞行动，捉襟见肘啊！有时候，真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何雨柱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顺着话头说：“站长您辛苦了！要不我以后在食堂开销上再紧着点？多淘换点便宜又顶饱的食材？”
乔家财被噎了一下，咳嗽一声：“咳咳食堂那是小头，关乎弟兄们身体，不能太克扣。我是说更大的方面。”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柱子，你说，这西九城里，有没有那种为富不仁，家里金山银山堆着，却不愿意为国家，为咱们这保境安民的机构出点力的奸商？”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正题来了。他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认真”地回答：“有肯定有吧？
不过我平时就在厨房和院里待着，不认识啥大商人就知道街口卖菜的老张头有时候会缺斤短两”
乔家财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他决定再点明白点：“老张头那种小角色算什么。
我说的是那种真正的巨富！比如，那个开轧钢厂的娄振华，人称娄半城的！”
“娄半城？”何雨柱露出一点“久仰大名”的惊讶，“听说过，那可是大人物！咱西合院里好像还有人在他厂里干活呢！”
“对，就是他！”乔家财觉得有门儿，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带着蛊惑，“这种大商人，生意做得那么大，难免会有些不太干净的地方。
咱们保密局，负有监察之责嘛。”他盯着何雨柱，“柱子，你说，如果有人能去点拨他一下，让他‘主动’为党国、为咱们站做点‘贡献’，是不是一件大功？”
何雨柱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完全明白了——乔家财这是要他去敲诈娄半城！他终于图穷匕见了！
但何雨柱脸上却瞬间堆满了惊恐和为难，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站站长！您可别吓我！点拨娄半城？
我我算哪根葱啊？人家那是多大的老板？见多识广，手眼通天！
我这么个半大孩子跑去跟人家说这个，怕不是首接被人家乱棍打出来，或者第二天就到护城河里了！
站长，这…这差事我可干不了！真干不了！”
他表现得就像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拼命推脱，甚至带着点哭腔。
看着何雨柱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怂包样，乔家财心里那股火“噌”就上来了！他费了这么多口舌，这小子居然还在跟他装傻充愣！
耐心耗尽！
乔家财猛地一拍沙发扶手，脸上的“和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保密局站长的阴鸷和威严！
“何雨柱！”他厉声喝道，“你当老子是在跟你商量吗？！”
这一声吼，把何雨柱吓得一哆嗦，僵在原地。
乔家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目光冰冷：“老子提拔你当这个中尉，是让你给老子分忧的！不是让你在这儿跟老子耍滑头的！”
他指着何雨柱的鼻子，一字一顿，再也没有任何遮掩：
“你给我听清楚了！去找娄半城！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识相点，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支持咱们站的工作！
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他要是敢说个不字哼！他那个轧钢厂，还有他娄家上上下下，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他那些见不得光的老底，老子随便翻出一点，就够他喝一壶的！”
这番赤裸裸的勒索言辞，如同冰水浇头，让何雨柱彻骨生寒。他知道，再也装不下去了。
乔家财看着他煞白的小脸，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放心，他娄半城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只要不傻，就知道你代表的是谁！这件事，你只要把话带到，把‘东西’拿回来，就是大功一件！
往后，在这西九城，有我乔家财一天，就少不了你的富贵！”
威逼，加上利诱。
何雨柱知道，自己己经没有任何退路。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艰难地抬起头，迎上乔家财的目光，声音干涩：
“卑卑职明白了。站长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看到何雨柱终于“屈服”，乔家财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
何雨柱一脸为难，“站长，我我不会吓唬别人啊。”
乔家财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哈哈一笑，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不会？不会可以学嘛！再不会，你可以不懂装懂嘛！滚回你的股长办公室去，好好想想怎么办，想好了，随时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