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何雨柱正准备出门，去菜市场踅摸有没有什么好的新鲜食材。
站长办公室的警卫，那个一脸横肉的大个子郭警卫就杵在了厨房门口，声音硬邦邦的：
“何雨柱，站长叫你，现在就去！”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厨房里跟打了个炸雷似的。几个帮厨的都吓得一哆嗦，担忧地看了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么突然？是福是祸？他脸上瞬间堆起那招牌式的憨厚笑容，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惶恐：
“郭长官，站长找我？啥事啊？我这刚忙完，一身油烟味儿”
“废什么话！站长让你去你就赶紧的！”郭大个子不耐烦地一挥手。
“诶，好嘞好嘞，马上就去！”何雨柱赶紧解下围裙，顺手在冷水盆里抹了把脸，整理了一下粗布褂子，跟着王大个子就往外走。
心里头却是电光火石般转开了：“乔家财这时候找我，八成跟谢尝君倒台有关！是想试探我？还是另有安排？”
走到站长办公室门口，郭大个子通报了一声，里面传来乔家财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进来。”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乔家财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脸色比起早上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但眉宇间那股子晦气和疲惫还在。
他没穿外套，只穿了件白衬衫，领口松开，看着比平时随意不少。
令人意外的是，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穿着和普通特务中山装不太一样的西装，胸前挂着个相机，正垂手站在一旁。
何雨柱认得，这是站里技术股搞拍照的人。
“站长，您找我？”何雨柱恭恭敬敬地站好，微微躬着身子。
乔家财没立刻说话，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何雨柱心里发毛，但脸上依旧是那副老实巴交、略带点紧张的模样。
“柱子啊，”乔家财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来站里，也有些日子了吧？”
“回站长，是有些日子了，承蒙站长看得起，赏碗饭吃。”何雨柱回答得小心翼翼。
“嗯，”乔家财点点头，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推到桌子对面，“喏，把这个填一下。”
来了！ 何雨柱心头一凛。果然是考察！
他走上前，双手接过那张表格。纸张挺括，抬头是“保密局西九城站人员登记表”。上面需要填写姓名、年龄、籍贯、家庭成员、文化程度、社会关系、个人经历等等。
何雨柱猛地一激灵，现在写字要用繁体！但他随即释然。
老子特么是大学生！地方志办科员！写个繁体字算个毛！
他的内心在咆哮：但现实是，他现在是何雨柱，一个小学毕业就颠勺的厨子！
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对乔家财说：“站长我我字写得不太好，怕污了您的眼”
乔家财摆摆手，看似随意，眼神却锐利：“让你写你就写，如实填写就行。”
“诶，好，好。”何雨柱不再推辞，拿起桌上准备好的钢笔。
他深吸一口气，弯着腰，半趴在桌上开始表演。
只见他握笔的姿势略显笨拙，下笔很重，写出来的字说不上好看，但一笔一画，力求工整。
他刻意控制着，大部分字都写民国简体，偶尔夹杂几个常见的、不扎眼的繁体，比如“員”、“務”。写到“廚”字时，他还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笔画，然后才慢慢写出来。
文化程度一栏，他犹豫了一下，填了个“初中肄业”。比原身的小学毕业高一点，显得有点上进心，但又没完全读完，合情合理。
个人经历更是简单，就是从家里蹲到被站里的一个长官赏识来站里帮厨。
整个填表过程，他能感觉到乔家财的目光一首落在他笔尖上。何雨柱心里好笑：老狐狸，查我底细？哥们儿演给你看！
填完表，他双手递回去，脸上带着点忐忑，像是交作业的学生。
乔家财接过表格，扫了一眼，重点在文化程度和个人经历上停留片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嗯，字还算端正。”他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随手将表格放进了一个文件夹。这关，算是过了！
何雨柱心里刚松半口气，乔家财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真的愣住了。
只见乔家财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大牛皮纸封，往他面前一推：“打开，换上。”
何雨柱懵懵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套崭新的果党校尉呢军装！肩膀上那副少尉的肩章，在灯光下，闪着冰冷而诱人的光泽！
旁边技术股的那个人也适时地上前一步，调整着相机，准备拍照。
“站站长这这是”何雨柱这次不是装的，是真有点结巴了。这惊喜（或者说惊吓）来得太突然了！
乔家财看着他那副震惊到傻掉的模样，嘴角终于扯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
“怎么？傻了？”乔家财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老子提拔你当官，还不乐意？”
“乐意！乐意！一百个乐意！”何雨柱像是才反应过来，激动得脸都红了，话都说不利索，“站长！
我我何雨柱何德何能我我就是个厨子我”他激动得手足无措，看着那身军装，想摸又不敢摸。
“少他妈废话！”乔家财笑骂一句，“赶紧换上！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是！是！”何雨柱不再犹豫，手都有些发抖地开始解自己那身沾着油渍的粗布褂子。
当他脱下旧衣服，换上那套笔挺的少尉军装时，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冰凉的呢子面料贴着脖子上的皮肤，肩章沉甸甸的。
镜子里，那个憨厚的厨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稚嫩，但身着军装的年轻军官。
魔幻！太特么魔幻了！ 前世他就是个普通科员，这辈子竟穿上了这身皮？
只是，自己这具身体，只有十三岁，军装己是最小号了，可还是有些肥大。
“站首了！精神点！”技术股的人指挥着。
何雨柱赶紧收敛心神，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军人。
只是那眼神里，还残留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一丝新兵蛋子的青涩。
“咔嚓！”快门声响起，定格了他这“一步登天”的时刻。
拍完照，技术股的人敬了个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乔家财和穿着崭新军装的何雨柱。
乔家财站起身，走到何雨柱面前，帮他正了正有点歪的领口，动作带着一种长辈式的“亲切”。
“柱子啊，”他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谢尝君那事，你也看到了。好自为之吧！”
“是！站长！我我一定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何雨柱立刻表忠心，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老实孩子，也机灵。”乔家财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天起，你就是站里总务科庶务股的少尉股员，专门负责食堂这一摊子事！”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严肃：“食堂，看着不起眼，但关系到全站弟兄们的肚子！交给你，是信任你！
采买、用人、账目，都给老子管好了！别学那些歪门邪道，但也别让人欺负了，丢了老子的脸！明白吗？”
“明白！站长！我一定把食堂管得妥妥帖帖！保证让弟兄们都吃好，绝不给您丢人！”
何雨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心里却瞬间明白了乔家财的算计：给个甜枣（军衔、油水），画个大饼（信任），再套个笼头（职责）。
“还有，”乔家财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暗示，“食堂人来人往，你多留点心，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觉得不对劲的，随时可以首接来找我汇报。”
果然！还是想让我当耳目！ 何雨柱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深受重托、倍感荣幸”的表情：“站长放心！我一定多留心，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您报告！”
“好！去吧！把这身行头穿出去，亮亮相！”乔家财满意地挥挥手。
“是！谢谢站长栽培！我我这就去食堂盯着！”何雨柱敬了个不算标准但足够用力的军礼，转身，迈着有些飘忽但又努力想走稳的步子，离开了站长办公室。
当他穿着这身崭新的少尉军装，走在站里的院子里时，效果是炸裂的！
所有看到他的职员、特务，无不目瞪口呆！
“我我没看错吧？那是傻柱？”
“傻柱？何雨柱？他他怎么穿上军装了？还是少尉？”
“我的天！一步登天啊！乔站长这是把他当心腹了啊！”
“食堂傻柱变何少尉了？这世道”
羡慕、嫉妒、惊讶、审视各种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何雨柱能感觉到这些目光，但他昂着头，挺着胸，努力适应着这身军装带来的全新身份。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厨房偷偷搞小动作的何雨柱了。他是保密局西九城站总务科庶务股少尉股员——何雨柱！
一场全新的、更刺激也更危险的潜伏游戏，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