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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淋浴喷头洒出水线“哗啦啦”的顺着楚子航完美肌肉的线条往下淌。
水流从斜方肌滑向锁骨，经过胸肌冲向让少女为之惊呼的腹部，最后导入脚下的水洼在流向排水口。
这具躯体哪怕随便摆出的一个姿势都可以媲美艺术馆内的“大卫”、“思想者”雕塑。
完美的人体线条连“断臂维纳斯”看到恐怕也会感到自惭形秽。
混血种体内的完美基因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觉醒后的混血种甚至不用刻意的去锻炼，身体自然而然的就会向着完美的曲线生长。
说起来这可能就是卡塞尔学院里开的健身房倒闭了一家又一家的原因。
从生物进化学上来说这是生物为了让宿主能够获得更多的交配机会，就象孔雀开屏，雄狮蓬松的鬃毛。
毕竟爱美是生物的天性，异性会本能的查找更完美的对象繁衍下一代。
但是混血种体内渴望得到延续的，究竟是人的那一部分，还是龙呢？
毕竟在真实的世界里，真正的完美生物永远都不会是人。
楚子航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他很久没有冲过这么长时间的冷水澡了，以往他最多只会用三分钟。
但是他现在很需要冷静一下。
“脑科学导论”的教授富山雅史在他的专题讲座上说过。
“人的记忆其实是很靠不住的。”
“非要拿什么做比较的话，它就象一块硬盘，老化、消磁、高温等等因素都能轻而易举的让它损坏……”
所以楚子航习惯在脑海中一帧一帧的回忆自己的过往。
他有太多过往不能遗忘，也有太多心事不能记录下来。
但是如果说回忆过去这件事情就象是在记忆的沙漠上画图的话，那么现在的情况是：这副画完全失控了。
原本应该停止在2009年的线条继续勾勒着向后延伸，沙地上浮现出本来不应该存在的画面：
学院里出现的龙王、bj地下的尼泊尔龙根、海沟里埋葬的上古神国……
还有那个夏天笑着对着他撒野的女孩。
水流中楚子航猛地睁眼，黄金色的眸子不受控制的闪铄，他如同快要窒息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的脑海里多出了一段记忆，他甚至记得其中每一处细节，明明不该这样，偏偏发生了。
如果富山雅史知道这个情况，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疯了，随即热情的邀请自己配合他的研究。
对了，他平常在学院里专门负责给人洗脑。
这时封在防水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将他从记忆的旋涡里拉了出来。
楚子航的手机从不离手，即使是在淋浴。
“有任务交给你。”拨通接听键，听筒内传来指导老师施耐德破锣般沙哑破碎的声音。
作为执行部的负责人他的口吻总是命令式。
和他打交道的人都说他的语气生硬，就象是劈头打下来避无可避的铁棒。
“我在听。”楚子航回答。
“紧急任务，评级“s”你去接近调查一个目标，行动报告不用写邮件，你亲自交给我。”
“任务目标？”楚子航问。
“仕兰中学，路明非。”
当头一棒将楚子航砸的头晕目眩。
“……”
“明白。”
手机悬在楚子航的耳边，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对面已经挂断了。
……
卡塞尔学院，中央控制室。
这里可以算的上是执行部的大脑，但是今天这里一反常态的空空荡荡，施耐德挂了电话随手拉过一张椅子独自坐在大厅中央，
他从口袋里摸出小铁盒，里面是金黄色的烟叶。
学院里人人都知道，因为某种怪病施耐德的呼吸系统严重衰竭，必须依靠助力设备来维持正常的呼吸。
所以他走到哪里都得拖着一辆氧气罐车。
可现在施耐德居然搓出了一支漂亮的手卷烟，他的动作麻利流畅，是正牌老烟鬼的手法。
其实如果不是身体的原因，施耐德他不介意再来喝上一口烈酒。
但他刚刚深吸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好象要把整个肺都给咳出来。
“你是在畏罪自杀吗？”有人在他背后说。
施耐德一愣，没有回头便开口：“今天没轮到你值班啊，曼施坦因教授。”
曼施坦因随手柄一份传真扔在桌上，“就在十分钟前，你越过执行部联系了在中国的a级学生楚子航，私自给他下达了调查路明非的任务，对此我需要一个解释。”
“作为执行部的部长，我不至于连这点权限都没有吧。”
施耐德又吸了一口烟，这一次他的反应轻的多了，只是轻轻咳嗽了几下。
曼施坦因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盒推到他面前，“非要抽的话就先含服这个吧，有镇定效果，我可不想问话的时候你死在面前。”
“你知道的，我的气管被切除了三分之二，完全用塑料软管代替。”
施耐德含服了一片药，猛的吸了一大口烟，然后戴上了氧气罩发出剧烈的呼吸声。
“不过塑料软管也挺好用的，至少我不会得咽喉炎。”
“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即使真有咽喉炎也会是你身体上最小的问题，说说吧，为什么要调查路明非，他可是校长亲自点名的s级。”
“为什么不能呢？风纪委员先生，我只知道你和校董会走的近，没听说过你还效忠昂热了。”
施耐德挑眉了挑眉象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难道你和你的变态老爹和好了？”
曼施坦因脸色瞬间变的难看，“首先别提我那个变态老爹，其次我没有偏向任何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维护规则和秩序。”
“哈哈……”
施耐德干巴巴的笑了笑，声音听起来象是在用生锈的锯条扯木头。
“认识了这么久，你看过我的脸吗？”施耐德忽然问。
“你的脸？”曼施坦因一愣，他不知道这和今天的谈话有什么关系。
施耐德摘下氧气面具，缓缓把脸挪到了有光亮的地方。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哪怕最资深的恐怖片爱好者看到这张脸绝对都会做连着做上几天噩梦。
他的双眼以下都血肉完全干枯，只剩下一层干枯的皮贴着骨头，嘴唇和鼻子都萎缩了，门齿直接暴露在外。
这张脸可以属于木乃伊、可以属于神秘学书籍里的魔鬼，但唯独不能存在于人的五官上。
曼施坦因右手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配枪。
在禁枪的卡塞尔学院里，这是风纪委员会的特权，除去前三发是有麻醉的弗里嘉子弹其他都配备的是实弹。
弗里嘉子弹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学生，而实弹则是拿来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
“很丑陋吧？”施耐德重新戴回氧气面罩开口。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甚至比你还年轻些，学生们听见我的咳嗽声都以为我是个50多岁的老头子，其实我今年只有37岁。”施耐德的语气中带着自嘲。
曼施坦因缓缓打了个寒战：“怎么会这样？”
“这是某次意外给我留下的印记。”施耐德“意外”两字的咬字格外清淅。
曼施坦因没有继续追问，能在短短几年内就升为教授。
他很清楚什么自己该问什么不该问，而眼下施耐德说的“意外”很显然不是自己可以知道的。
“回到正题，你应该很清楚高串行言灵的破坏力吧，风纪委员先生。”
施耐德的语气听起来好象对曼施坦因没有继续追问有些失望。
“当然，风纪委员有权限查阅言灵文档，等等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在怀疑路明非的血统不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