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走了，不占著地方耽误你赚钱了。
“呵呵，我就是个打工仔，拿死工资的。”
李敏伸出食指在於东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你都知道啊，一天天的总有小丫头东哥东哥的叫，我还以为你在这破地方待得乐不思蜀了呢。趁年轻赶紧找个能干一辈子的事儿，给人打工啥时候是头啊。”
姿势有点曖昧，但说出来的话很符合她的身份。
其实如果李敏问问於东，於东能给他出一堆主意。
可於东现在的身份说穿了只是一个网管。
到了九月，学校开学了，培训班的客流有了明显的下降，买课办卡的人也少了很多。
客流不旺是相比天天有人排队的时候，其实一天10块的电脑应用课卖的还是挺好的一个月轻轻鬆鬆也能赚个23万，但是李诚就接受不了时常在於东耳边嘮嘮叨叨希望於东再给他贡献一个好主意。
就是嘮嘮叨叨没有卸磨杀驴的意思，对於东的態度依然还很倚重，月底结帐的时候也很痛快，说好的包吃包住550，还不到一个月张燕也直接给於东封了1000块的红包。
有几个报了ps课程的学员还是像每天上班打卡一样早上来晚上走，但是下岗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1999年9月4號，星期六。
中午刚过於东刚刚从歌舞团的食堂吃饭回来就发现培训中心门前站著俩人。
在商言商，虽然於东是打工仔但有客人站在门口还是要拉住宣传一波的，这t就跟玩游戏一样虽然知道那个等级和积分最后都存不住但干起来也贼有劲。
於东疾走几步靠了上去。
是母女二人，妈妈身材高挑，盘头，黑风衣高跟鞋；女儿，嗯是自己的师妹，穿著安平一中的校服。
还差两三米於东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了，妈妈的肩膀在抖动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在抽泣，女儿转过头来正在安慰她一个完美的侧脸。
饶是於东久歷丛阅人无数心臟也突然偷停了一下。
那妈妈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就要推开门闯进去。
她迈步的姿势做出来了但却没走进去，一只铁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大姐，听我一句劝，你现在最好別进去。”
女人挣扎了一下，根本动不了只能恨恨的转过身瞪著於东，呃，那个漂亮的少女还向於东递了一招“断子绝孙脚”，可惜，软弱无力踢在於东大腿上跟挠痒痒差不多。
踢的虽然没劲，但著实果断，是个狠角色。
这里是培训班又不是夜店和赌场，女人带著女儿过来要不是抓姦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大姐，大姐，你別衝动，没有哪个男人不想挣钱养家但现在社会形势就是这样的，下岗也不是一个两个，你出去看看满大街骑倒骑驴拉脚的还有夜市摆摊的之前不也是端著铁饭碗的嘛。
这是他的错吗？”
“可他也不应该瞒著我们娘俩天天”
“他瞒著你们又不是去借酒消愁也不是吃喝嫖赌，天天到这来不过就是想再找份体面的工作而已，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
跟你说了又能怎么样，全家人一起发愁就有工作了？天天听老婆嘮叨，让女儿跟著揪心学习受影响就有用了？”
女人用力挣扎的身体软了下来，本来攥著拳头就要衝过来跟於东拼命的少女也鬆开了紧握的拳头，母女俩茫然的看著於东。
於东鬆开了手，衝著少女笑笑，“小妹妹你是一中的吧咱们还是校友呢，我是95年毕业的班主任是李真老师，她现在应该还在学校上班吧？”
少女一愣，“啊！嗯，还在，她教我英语。”
“她还好吗？我记得她女儿那时候刚上初中”
“她叫王静是我同桌，师兄好！”確认了於东的身份女孩礼貌的给於东问了声好，然后还低头想把於东大腿上那个鞋印给擦去。
於东连忙躲开，这姿势太曖昧了，她妈还在旁边呢。
“嗯，你好。誒，我叫於东，你叫什么？”
“丁妍，妍就是女字旁加个开。”
姓丁，肯定是丁宇的女儿了。几个星期天天见面，丁宇的一切於东都瞭然於胸，轧钢厂的销售经理，有个招商局的媳妇，读高二的女儿
於东：艹，知道他有个女儿也不知道这么漂亮啊，我上午还骂他傻逼呢，唉，师德师风啊不能侮辱打骂学生，我咋就没有好好遵守呢。
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拉近了双方关係，於东衝著丁妍笑笑然后转身看著女人，“大姐，老丁失业已经很惨了，你刚刚要是衝进去把他拽出来里面还有好几十人呢干啥的都有，明天他就得成为全县的话题。”
管我女儿叫小妹妹，管我叫大姐，女人用眼睛剜了於东一下。
她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但她现在对於东的態度很不满，“哼让老婆孩子知道解决不了问题，天天在这上网就能找到工作了？我咋这么不信呢？”
於东指了指门头，上面贴著牌子：诚良电脑培训班。
“不就是网吧嘛！”
“我们这里可不是网吧，姐你慎言，回头把工商局招来还得让我们整顿。”
“培训班？老师在哪呢？我又不是才来我都站了一会儿了，这一个个不是都在看电影玩游戏嘛。”
“午休时间嘛，放鬆放鬆。呵呵，其实我就是老师，师院计算机应用专业本科毕业，组网我有思科的na证书，编程我精通c，c++，delphi还有jsp，不过老丁现在跟我学的是photoshop，他来的时候说现在婚纱摄影挺火”
“会修图有个屁用，而且他这么大岁数了才开始学，就算学会了会有人请他？”
於东一拍手，“哈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觉得老丁不对了，这个道理他想了一星期才想明白，大姐你第一句就猜到了。”
“既然想明白了他还每天糗在这？”
於东拉著女人凑近窗户往丁宇那指了指，“大姐你看，她们五个过去都是小领导，啤酒厂的老范，运输公司的老周，我听他们合计准备一起投资开家公司呢，要东山再起死灰復燃。”
女人看了一眼於东的手，瞟了一眼里边，扭头对丁妍说道：“行了，让他继续装吧，看他到底能不能死灰復燃別揭穿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