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县今夜格外清冷,萧承炯踏着月色下衙回到府邸。他刚迈进二门,便瞧见裴川立在廊下,脸色凝重如铁。两人目光相接,萧承炯心头便是一沉——京中定是出了变故。
萧承炯微微颔首,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回廊。青石板上覆着薄霜,踩上去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书房里炭火正旺,却驱不散骤然凝重的空气。
萧承炯忽然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已凉了,苦涩在舌尖蔓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军中旧部最重情义,保不齐还有几个死忠。下茶盏,瓷器与木案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皇上那边?
烛火忽然剧烈跳动,在两人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萧承炯会意,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既如此,我们便当从未听过此事。
萧承炯忽然想起什么,从案头抽出一张扬州城图:\"还有一事需尽快办妥。州过年,你去找处宅子\"他指尖点在图上某处,\"离林县令在扬州的宅邸越近越好。
裴川正要应声,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萧承炯眉头一皱,推开门就见萧承煊风风火火闯进院子,身后小厮抬着口沉甸甸的樟木箱子,压得扁担咯吱作响。
萧承炯侧身让路,目光落在那口樟木箱子上:\"这里头装的什么?
萧承煊闻言立刻瞪圆了眼睛,活像只炸毛的猫:\"哥!你弟弟我奔波三个月,你不先问问我好不好,倒关心这死物件?着腰,锦缎袍子上的金线在灯下闪闪发亮。
萧承炯上下打量这个明显圆润了一圈的弟弟,实在看不出半点\"劳碌\"的痕迹。小子闹腾起来没完没了,只得道:\"知道你辛苦了。先去沐浴,我让厨房准备你爱吃的。
待萧承煊酒足饭饱晃进书房时,已是戌时三刻。裴川早退下了,只剩观棋在磨墨。萧承炯抬头,见引路也跟了进来,便知这趟江南之行必有所获。
萧承炯搁下笔,觉得弟弟这脑子怕是让江南的雨给泡坏了。
萧承炯踱到箱前,指节轻叩箱盖。闷回响里,他淡淡道:\"老太妃就出自金陵甄家,先祖爷南巡,他们一家接驾了四次,只这一箱子脏事也算收敛。时袍角带起一阵风,\"皇伯伯能成事,老太妃也是有功之人,如今老太妃尚在,还不到清算的时候。除了甄家还有别的吗?最好是现在就能杀的鸡!
兄弟俩相视一笑,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地摇曳着。窗外的风呼啸拍打窗棂,却盖不住书房里心照不宣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