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枫遭了那么大的罪，差点连命都没了！我把他叫回来，就是想详细问问孩子的情况，商量一下后续的安保和补偿。”
苏振国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倒是你，身为姑姑，孩子出事到现在，你有打过一个电话吗？有去医院看过一眼吗？现在一进门就大呼小叫，象个泼妇一样摔盘子砸碗，苏家的教养都被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象一个个巴掌，狠狠地扇在苏铭岚脸上。
她哪里关心过赵子枫那个野丫头的死活？
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贱种。
可现在，这个理由成了苏振国压在她头上的大山。
林凡依旧坐在那里，手里甚至还拿着那双象牙筷。
他微微垂眸，看着面前那盘清蒸鲈鱼，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但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爸，我……”苏铭岚气势弱了大半，但心里的不甘让她根本咽不下这口气，“我不是不关心，我是……我是被气疯了！爸，你不知道林凡他干了什么好事！他把彦齐毁了！他这是要把我们夫妻俩往死里逼啊！”
“陆彦齐？”苏振国眉头皱成了川字，“彦齐怎么了？什么照片？你刚才在门口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铭岚刚想张嘴告状，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住了。
怎么说？
难道要当着严肃古板的父亲，还有那个清高冷傲的母亲的面，说自己的丈夫在车库里抱着女大学生狂啃，还被人拍了高清大图发到了网上？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看着苏铭岚支支吾吾、脸色涨红的样子，苏振国的耐心耗尽了。
“说话！”苏振国一拍桌子，“哑巴了？”
苏铭岚咬着嘴唇，死死盯着林凡，眼神怨毒，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既然妹妹不好意思说，那我替她说吧。”
林凡终于放下了筷子。
他抽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动作优雅得象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深红色的“爆”字热搜，将屏幕转向苏振国。
“刚才来的路上，我也看到了。”林凡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幸灾乐祸，反而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陈述语气，“妹夫上了热搜。标题是……豪门女婿深夜密会美院校花。”
苏振国的瞳孔猛地一缩。
温晚晴拿着汤勺的手抖了一下，勺子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振国一把抓过林凡的手机。
屏幕上，那张九宫格照片清淅无比。
保时捷acan，昏暗的车库灯光，陆彦齐那张保养得当的侧脸，还有那个年轻女孩仰起的下巴，两人额头相抵，暧昧至极。
即便没有更露骨的动作，但那种只有情人间才有的黏腻氛围，溢出屏幕。
“混帐！”
苏振国猛地将手机摔在桌上。
那部属于林凡的手机，屏幕瞬间碎成了蜘蛛网。
苏振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苏铭岚的手都在抖，“丢人！简直是丢人现眼！我苏振国的脸，都被你们这对蠢货丢尽了！”
苏铭岚被骂得缩成一团，眼泪哗哗往下流，妆容彻底花了，黑色的眼线液顺着脸颊流下来，看起来既可怜又可怖。
“爸！这是有人害他！”苏铭岚尖叫着辩解，手指再次指向林凡，“是他！肯定是他拍的！除了他没人这么恨我们！爸，你不能只看照片，你要看是谁在背后捅刀子啊！”
苏振国转头看向林凡，眼神锐利。
虽然他在气头上，但苏铭岚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自从林凡回了苏家，苏铭岚确实处处都在针对他。
林凡迎着苏振国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他甚至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和荒谬。
“苏小姐，你这逻辑，我有点听不懂。”林凡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呈现出一种极度放松的姿态，“你说是我拍的？证据呢？”
“还要什么证据！除了你还有谁？！”苏铭岚歇斯底里。
“动机呢？”林凡反问，“我刚进董事会，正是需要稳定人心的时候。陆彦齐是苏家的女婿，代表着苏家的脸面。我把他搞臭了，苏氏的股价明天开盘就会跌，我的那3也会缩水。我是嫌钱多烧手吗？”
这番话，逻辑严密，无懈可击。
苏振国的眼神闪铄了一下。
确实，林凡是个聪明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象他的风格。
“再说了。”林凡顿了顿，目光落在苏铭岚那张狼狈的脸上，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说是我害他。那我是不是还得先给他找个女大学生，再把他们塞进车里，然后逼着陆彦齐亲上去？”
“你——”苏铭岚语塞。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林凡的声音冷了下来，“如果陆彦齐自己屁股干净，谁能拍到这种照片？这种照片能流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做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已经肆无忌惮到了连窗帘都懒得拉的地步。”
这句话，象一把尖刀，精准地扎进了苏铭岚心里最烂的那块肉上。
她当然知道陆彦齐不干净。
但被林凡当着父母的面这么赤裸裸地揭开，那种羞耻感让她几欲发狂。
“你闭嘴！你个乡下人！凭什么教训我？！”苏铭岚彻底疯了，抓起桌上的红酒杯就朝林凡泼去。
这一次，林凡没躲。
暗红色的酒液泼洒在他的白衬衫上，象是一朵盛开的血花。
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只是那种平静，在这一刻变成了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阴鸷。
“铭岚！”温晚晴惊呼出声，连忙站起来想去拿纸巾。
“不用。”林凡抬手制止了温晚晴。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酒渍，然后缓缓站起身。
他很高，比苏铭岚高出一个头。
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种压迫感让苏铭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苏铭岚，这一杯酒，我看在二老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