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心里虽然不喜张氏,更不喜这个糊涂的二儿子。
要在家里闹出人命,还有要惹一堆的官司。
于是看向一旁的孙嬷嬷,“赶紧去将人拉开。”
张氏呼吸顺畅后,看着老太傅和萧二老爷满脸都是怨恨。
“是你们,都是你们逼我的,我儿子人品长相样样出众。
就因为他是我这个外室生的,所以你们处处排挤他,甚至连一丝机会都不给。
若是你们能提携他进官场,对整个家族也是一大臂力,可你们偏偏对他视而不见,还要将他踩进泥里。
若我儿子当了官,我还用在家里看你们这些人的脸色过日子。
所有这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老太傅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就这几句话,完全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可一旁的萧二老爷却恰恰相反。
“你放屁,休要为你的浪荡找借口,你就是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还要给自己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自从你们进府后,我哪一样亏待过你们母子三人。
对你们的呵护,甚至都盖过了嫡子嫡女的风头,你们还不满足。
任凭你们对我嫡出的子女又争又抢,我也视而不见。
现在看来,你们分明都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张氏仰头大笑,“哈哈哈……,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当爹的无能,所以我才会挖空心思,给孩子们弄一些傍身的银钱。”
萧二老爷此时才算明白,这女人跟了他这么多年,一直装成一朵解语花,可到头来为的不过就是钱财和权势。
“我是无能,那也是你看走眼了。
现在你可以去另攀高枝,给我立刻、马上滚。”
张氏象疯了似的歇斯底里的大喊:“你休想,耗费了老娘所有的青春与心血,想这么轻易将老娘赶走,没这么容易的事情。
满足我两个条件,我立刻离开。
第一,给我儿子安排个官职。
第二,给我五万两银票。
否则,你们别想再有安生日子过。
就算你们想利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想将我除掉。
也要掂量清楚了,只要我们一旦失联,就会有人去衙门,为我们母子三人鸣不平,你们不信,大可以试一试。”
老太傅这下完全看明白了。
老二分这是被人当成冤大头了。
要不是孙女闹这么一遭,还不知道后面会惹出怎样的事情。
“孙嬷嬷,叫几个家仆来,将张氏绑了,送到京兆府去。
告她侵吞家里的财产,为达目的谋害萧家子嗣的性命。
让府尹大人给我们主持公道。”
萧书颜不慌不忙,在旁边补了一句:“祖父,她还霸占了我娘的嫁妆。”
老太傅点了一下头,“恩,那就再加一条,霸占正妻留下的嫁妆。
颜儿,将你们二房的钱财清查一遍,还有你母亲嫁妆的清单,也全都列出来,拿去交给府尹。”
张氏呆愣在当场。
不都说大家族里,都是家丑不可外扬吗?
这老头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将她告上衙门。
这是完全不要脸面了吗?
老太傅豁的出去,就算脸面不要,也不想被这么一个小人拿捏。
这一场闹剧下来,就属萧书颜最开心。
不仅将母亲的嫁妆全部要回来,以后二房就是她当家。
继母被送去京兆府之后,想必那对兄妹在府上也不会久留。
以父亲的疑心病,多半会认为这两人也不是他的子女。
不过他们和父亲长得确实一点也不象。
陶妖妖觉得今日也没白来,这出戏确实够精彩。
离开时萧书颜还再三叮嘱,“等将家里的事情料理好,我就立刻去找你。
并且将母亲嫁妆里的那几万亩良田,过户给你。
一定要等着我去找你。”
陶妖妖笑着摆了摆手,坐着太傅府的马车回了家。
无名上午就给忠勤伯府的老太爷递了帖子。
相约晚上到云水楼吃酒。
老太爷在家赋闲多年,和朝中之人也少有来往,荣安王突然约他,让他有些意外,但出于礼节,他还是决定去赴约。
晚上陶妖妖装成小厮,跟着无名,他们来到云水楼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到忠勤伯府的老爷子。
三人一起在一楼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老爷子看见荣安王一身细布长衫的穿着,还微微有一些疑惑。
难不成在荣安王最近是穷的连饭都吃不起,居然还穿起了细棉的衣服。
这次约他,不会是找他打秋风吧!
老爷子想着赶紧捂紧钱袋子。
他可没钱,家里的母老虎管的也紧,口袋里就剩下十两银子的酒钱。
“荣安王,今日找老夫来这酒馆,可是有事要说。
事先声明,现在忠勤伯府已经落寞,要是想借钱的话,您还是别开这个尊口了。”
无名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点了点头。
“难怪贵府老二会如此,这样就很合理了。”
“什么意思?”
“老爷子别急,等会就知晓了。”
酒菜上来,老爷子觉得只要不借钱,其他的都是小事,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美美的吃了起来。
陶妖妖在一旁看着老爷子,能活得这般自在,甚好。
就是不知道,等一会看到他家薛老二做的事情,还会不会象现在这般淡定。
吃完饭,天色也暗了下来,老爷子酒足饭饱,还哼起了小曲。
桌上的碗盘被小二撤了下去,又上了一壶雨前龙井。
几人正喝着茶,就见门口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陶妖妖一眼认出那就是老爷子的二儿子。
无名立刻递了把扇子给老爷子,“若是想要知道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赶紧用扇子将你的脸挡住。”
老爷子还真的很想看看,荣安王叫他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接过扇子打开之后将脸挡住大半,只留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直转。
陶妖妖和无名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喝着茶。
此时薛老二就象怀里揣着一块巨宝,既怕人知道,又想以高价卖出去,却又没有门路。
打眼看去这里都是穿长衫的学子。
他心里也很知道,一旦有人发现他售卖考题,那是掉脑袋的事情。
所以他决定越隐秘越好,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了角落里的三人,一个老年人,一个年轻人,另外一个小的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