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秦野缓缓放下手中的空碗，身体微微前倾。
“你……你想干什么？”陆灼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跳莫名加速。
“公子既养了我，便不能再养别人了。”
“凭什么！”
霍秦野逼近一步，幽深的眸子锁住他，声音低沉：“蛇性善妒。”
他微微偏过脸：“若是公子眼里看了别人，心里装了别人……”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控、控制不住什么？”陆灼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吃……吃人吗？”
霍秦野眸光一暗，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他看起来很象是会吃人的妖怪？
“不知道。”
陆灼怔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吃人？”
霍秦野逼近一步，温热的气息几乎要将陆灼笼罩。
陆灼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是不是吃人啊？你……你怎么不说话？你很喜欢吃人吗？啊？”
“恩。”霍秦野忽然俯身，温热的唇贴了上来，“喜欢吃。”
陆灼的脸瞬间红透，大脑一片空白，只馀下唇上柔软微凉的触感。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霍秦野提前预判，一只手稳稳扣住了他的后腰，将他拉得更近。
这个吻很轻，一触即分，却带着电流般的酥麻感，窜遍陆灼的四肢百骸。
霍秦野稍稍退开，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刚刚吻过色泽红润的下唇：“吓到了？”
陆灼心跳失序，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嘴硬反驳：“谁、谁吓到了……”
都做过比这更过火的，有什么好吓到的。
但光是这么亲一下，陆灼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霍秦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鼻尖若有似无地轻蹭过陆灼的，灼热的呼吸交织，仿佛毒蛇吐信。
“若是公子日后找了别人……”他的唇瓣几乎贴着陆灼的肌肤开合，“我就这样，一口、一口地，把公子吞吃入腹。”
“你……你敢！”
霍秦野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又亲了一下：“恩，不敢。”
嘴上说的不敢，动作却一点也没停下。
“我若是哪里做得不好，公子就告诉我，”他低声说，“我会改的。”
“我会让公子的眼里、心里，都只能装得下我，再想不了其他人。”
他微微偏头，唇瓣擦过陆灼的耳廓：“绝不会把公子让给任何人。”
“你不会是想把我囚禁在这吧！”陆灼眨巴眼。
“可以把你一直留在这吗？”霍秦野反问。
“当然不可以！”
“如果你非要把我留在这，我也没办法，但……我每个月还是要回去看看我爹爹，对了，还得空出一天和好兄弟喝个酒，然后……听曲，这个就算了，没你弹得好听……不对，我还是不能一直留在这的，你明白吧。”
霍秦野笑：“恩，公子在哪，我在哪，只要公子开心就行。”
京城，最好的酒楼雅间内。
窗外是京城繁华的街景，窗内，陆灼正与好友李曲信把酒言欢。
李曲信说：“陆少爷，最近去哪潇洒了，也不带上兄弟。”
陆灼忍不住想，真要是带上他，还不把他吓死。
台上，请来的戏班子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时下最流行的《白蛇传》，演到白娘子被压雷峰塔后，许仙独自抚养儿子许仕林长大的桥段。
李曲信看得津津有味，抿了一口酒，指着台上笑道：“人和妖，居然还能生孩子，哈哈哈哈哈，这戏文编得倒是稀奇！”
陆灼原本端着酒杯的手，闻言猛地一顿。
他是男人。
霍秦野是蛇妖，要生也是霍秦野生。
陆灼脑子里下意识地闪过这个念头。
但……这也不对啊！
每次缠绵，霍秦野留下……
自己身体里……
那岂不是会……！
这个惊世骇俗的念头让他坐立难安，他一把抓住李曲信的袖子，压低声音，神情紧张又带着点难以启齿：
“你说……男人和妖怪在一起，男人会……会有孩子吗？”
“噗——”
李曲信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瞪大了眼睛看着陆灼，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什、什么？！陆灼，你没事吧？！”
陆灼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过直白，脸上发烫，但还是硬着头皮，换了个稍微文雅点的说法：
“我的意思是……若、若这白娘子是条公蛇，那许仙他……他会怀孕吗？”
李曲信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惊悚，他伸手摸了摸陆灼的额头：“陆少爷，你没发烧吧？你在那蛇仙岭到底碰见什么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他斩钉截铁地摆手，“男人怎么可以怀孕！这有违天理伦常！除非……”
“除非什么？”陆灼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李曲信摸着下巴，回忆着看过的杂书戏文：“唔……我记得有些戏文话本里写过，不是有什么生子丹吗？就是那种，戏里那些夫人姨娘生不出孩子的，吃一颗仙丹，保证能生出个大胖小子。”
他说得随意，全然没当回事。
“不可能！绝对不行！”
陆灼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反应激烈得把李曲信吓了一跳。
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自己揣着个大肚子的可怕画面，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绝对不行？”李曲信一脸郁闷地看着他，觉得今天的陆灼古怪极了，他上下打量了陆灼一番，忽然摸着下巴“咦”了一声。
“陆少爷，瞧你这气色红润，眉眼含春的，看着怎么……越长越年轻，越来越水灵了。”
“而且，你对许仙的际遇如此上心……难不成，咱们陆少爷前些日子去城外的蛇仙岭，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奇遇？”
“莫非你也遇上……你的白娘子了？”
“哪有什么白娘子！”陆灼哼唧了一声，只有一个不要脸的白公子，天天缠人的紧。
这些天双修陆灼都有些难以直视霍秦野了。
不管说什么都要休息一下。
他都要被霍秦野迷晕了，总觉得他不是蛇妖，是狐妖。
“你是不是有人了？”李曲信问，“谁家的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