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安看着他数秒钟后,笑了:“那……现在,回家?”
陆危止刚要点头,衣角忽然被人抓住,鹰隼般的眸子垂下,对上沈宴泛红的眸子。
沈宴:“陆叔,我妈和大哥都被带走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平心而论,沈宴的样貌不错,沈家的好基因,在他这里同样得到了传承。
一个半大的孩子,尤其是一个样貌不错的孩子,哭红着眼睛寻求大人的庇护,实在是很容易得到悲悯。
但陆危止不是什么好人,也做不来什么圣父,抬手将人掀开。
沈宴被掀翻在地,又想去恳求程向安。
在他的视角里,程向安自然是比陆危止这个莽夫好说话,但——
他吃了年纪小,缺少见识的亏,不知道程向安是陆危止验证过的心狠。
让程向安怜悯有沈家血脉的孩子,相当于对自己亡故父母和兄长的背刺!
她扯动唇角看向沈宴,为他指了条明路:“如果没有沈书翊,沈家的荣华富贵都该是你的,现在他却还在逍遥法外,如果你妈这次也被他送进牢狱,你就真的成了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
沈宴颤抖了下,“不,不可能,我妈,没有犯法。”
程向安笑得格外温柔,“你真是太小了,一点都不懂得这世界的运行规则,你只需要知道,如果这次不是沈书翊坐牢,就是你妈坐牢,明白吗?”
程向安告诉他:“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你在牢里的爸爸,把你的眼泪留给他,告诉他,沈书翊他疯了,他想要你们沈家绝种。”
陆危止做了回好人,“我可以让人送你去见你爸,话都记住了吗?”
在两人一唱一和之下,沈宴被直接送去了监狱。
程向安靠在陆危止怀里,男人只是站着,就仿若一座她可以随心倚靠的丰碑,“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哄骗无知小孩儿?”
陆危止乐了,一只手拎着她的手包,单手将她抱起来,朝外走:“小千金一直做的不都是谋财害命的勾当?”
程向安手圈在他脖子上,瞪他:“谁谋财害命了?”
听这音调,是不乐意了。
陆危止当即识趣的转换了口风,“我,我谋财害命。”
一个冷哼,调子还拐三拐,不似恼火,更像调情。
陆危止最吃小千金骄矜娇嗔模样,大步流星的走着,也没忘记朝她唇上亲一口。
他该是上辈子欠她很多很多钱,这辈子才这般稀罕她。
从灵堂出来,陆危止没带她回程家,而是转道去了启程互联在大中华区的总部。
程向安站在大厦楼下,将下巴往围巾里面缩了缩,这是个风口有些冷。
陆危止敞开大衣,把她包裹进来,遮挡住深冬的寒风。
温热的大掌将她单薄的身子转了半圈,指着旁边的那栋刚刚完工的大厦,说:“程氏的大楼,满意吗?”
两座大厦,间隔半条半路,如同双生,巍峨耸立。
程向安一愣,饶是她脑子转得再快,此刻也有些卡壳,不明白他话语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