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
他一时语塞。
看着娜儿那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他忽然反应过来。
是了。
娜儿虽然聪慧绝顶,平日里也总爱用各种小套路“撩”自己,可她的心性,却单纯如一张白纸。
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暧昧之事,她根本一窍不通。
想到这里,陈凡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他抬起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柔顺的银色长发。
“没什么,一些无聊的闲话罢了。”
“这些事,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以后再跟你说。”
“哦”
娜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没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撅起红润的嘴唇,脸上写满了不满。
“早什么早!”
她理直气壮地看着陈凡,哼了一声。
“我都跟你住过一间房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知道的?”
陈凡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看着娜儿那副“我很有道理”的认真模样,只能苦笑着摇头,赶紧转移了话题。
日子,就在这般温馨而有趣的氛围中,悄然流逝。
这日午后。
陈凡与娜儿居住的小院外,来了一位贵客。
一袭月白色长袍,头戴紫金冠,面如冠玉,气质温润。
正是当今天斗帝国太子,雪清河。
“陈凡兄可在?”
雪清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一丝笑意。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走出来的,却是娜儿。
她看到雪清河,紫色的眸子闪了闪,微微点头致意。
“陈凡他去药房了,说是要抓几味调理身体的草药。”
“太子殿下找他有事?”
雪清河,或者说千仞雪,闻言笑了笑。
“确有要事。”
她心中确实好奇。
那日议事大厅,陈凡展露的第四魂环,竟是万年级别!
这已经足够惊世骇俗。
而那第四魂技,又会是何等模样?
她此来,便是想探探口风。
只是
她看着面前的娜儿,心里没由来地有些发虚。
娜儿对所有觊觎陈凡的女性,都抱有极强的警惕心。
唯独对自己这个“男人”,还算放心。
这都得益于当年,千仞雪为了彻底打消娜儿的疑虑,只能硬着头皮,谎称自己“不好男风”,甚至编造出了一个庞大的“后宫”,用“喜欢女性”来证明自己的“取向”,这才勉强让娜儿放下了戒备。
可如今,看着娜儿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紫色眼眸,千仞雪总觉得,自己今天的来意,似乎要跑偏。
该不会是我的谎言被揭穿了?
果不其然。
娜儿将她请进院子,让她在石凳上坐下,自己则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没有奉茶,也没有寒暄。
娜儿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然开口。
那问题,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得千仞雪外焦里嫩。
“雪清河。”
娜儿的语气很认真,带着一种求知般的执着。
“他们都说,我跟陈凡‘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千仞雪端正的坐姿,瞬间僵硬。
她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
娜儿的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更为致命。
“你跟你后宫的那些人,会做那些事吗?”
轰!
千仞雪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开始,一路红到了脖子。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
她哪里有什么后宫?又哪里懂什么“那些事”?
可偏偏,她的人设是“陈凡的知心大哥”、“经验丰富的太子殿下”。
这话,她不能不答!
若是露了怯,岂不是让娜儿怀疑自己当年的说辞?
千仞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将那些年里,从下属的汇报中,从一些密卷的记载里,听来、看来的“常识”,拼命地组织起来。
“咳”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都有些发飘。
“娜儿姑娘,这个此事,说来话长。”
“男女之间,情到浓时,自然会做一些嗯,亲密的事情。”
“这是一种情感的升华,也是生命的延续”
千-仞雪支支吾吾,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用一种尽量委婉、尽量学术的方式,来解释这个对她而言完全是知识盲区的问题。
而对面的娜儿,却是听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那张绝美的俏脸上,同样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红霞。
可那双紫色的眸子,却亮得惊人,闪烁着探索未知领域的好奇与兴奋。
她甚至不知从哪儿捡来一根小树枝,一边听,一边在身旁的泥土地上写写画画,像是在课堂上奋笔疾书的好学生,一副恨不得将所有知识点都记下来的模样。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至极。
也就在这时。
陈凡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刚抓好的药包,心情颇好地推开院门。
然后,他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庭院的石桌旁。
伪装成雪清河的千仞雪,正襟危坐,俊脸通红,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用双手笨拙地比划着一些古怪的姿势。
而在她的对面。
自家的娜儿,小脸红扑扑的,双眼却亮晶晶地放着光,手里捏着一根树枝,正全神贯注地在地上勾勒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哦原来是这样”
“先这样然后再那样”
“明白了!”
啪嗒。
陈凡手里的药包,差点没拿稳,直接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不过就是去抓个药的功夫,怎么回来之后,自家纯洁得像一张白纸的娜儿,就在跟着“雪清河”这个假男人,学习这些虎狼之词?!
这画面,太过诡异,也太过震撼!
正在绞尽脑汁“科普”的千仞雪,眼角余光瞥见了门口的陈凡。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瞬间松了一大口气。
那感觉,如同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立刻停下了话头,也停下了那双无处安放、尴尬比划的手。
“咳咳!”
千仞雪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强行掩饰住自己的窘迫,脸上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陈凡兄,你可算回来了。”
“我正好有事,想与你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