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当年情(1 / 1)

饭后,苏成林收拾完碗筷,一边擦手一边走到客厅,对着还蔫在饭桌旁的苏太一,声音不高但很沉:

“太一,爸刚才话重,理不糙。我天天在外头跑,见得多。没文化,不是不能活,是活得憋屈,只能出死力气。那开幕式是好看,可背后是多少读书人熬出来的?你脑子不笨,别浪费了。进屋看看书,哪怕就看半小时,也算是个开始。听见没?”

李秀兰穿好外套,接过话头,语气软和一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期望:

“儿子,妈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就像这奥运会,运动员台上几分钟,台下多少年苦功?学习也一样,现在下功夫,将来才能轻松点。跟你弟学学,静下心。冰箱里还有苹果,饿了就吃。我们溜达一圈就回来。”

说完,她拍了拍苏太一的肩膀。苏成林已经推开门,傍晚微凉的空气溜了进来。李秀兰快步跟上,门在身后“咔哒”一声轻轻关上,留下屋里短暂的安静,只有电视里传来的隐约欢呼声还在回荡。

父母出门了一会儿,客厅里的两兄弟谁也没有打搅谁,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然而这“安静祥和”,“兄友弟恭”的画面很快就被苏太一打破了。他突然“狞笑”,猛地从餐桌旁跳起来,像一头锁定猎物的豹子,几步就跨到“乖巧”的苏太宗身边。

苏太一胳膊一伸,紧紧箍住弟弟苏太宗的脖子,把他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揉搓着他的头发。

“你个小兔崽子,”苏太一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凶狠”,“就你能是吧?学习好了不起是吧?语文108,英语118,数学120满分?嗯?把哥哥我衬托得像棵狗尾巴草是吧?今天我要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长兄如父……啊呸,什么叫长兄之爱!给我受死!”

苏太宗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被勒得猝不及防,脸瞬间涨红了。他徒劳地拍打着哥哥铁钳般的胳膊,呼吸困难地挣扎:“放……放手……哥……快死了……真要死了……咳……”

苏太一见状,稍微松了点力道,但依旧圈着他,得意地笑了笑,学着电视里反派的样子:“说!大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考那么好了!”

苏太宗大口喘着气,眼泪都快憋出来了,只好断断续续地求饶:“大……哥……咳……我……错……了……咳咳……以后……不敢了……”

听到满意的答案,苏太一这才心满意足地彻底放开手,还顺手帮弟弟理了理被他揉成鸡窝的头发,脸上笑盈盈的,仿佛刚才被父母数落的郁闷一扫而空。

然而,他低估了弟弟“报仇”的速度和力度。

苏太宗一挣脱禁锢,猛地跳开两步,瞬间一改刚才被压制时乖巧可怜的样子,眉毛倒竖,眼神里闪烁着狡黠和“复仇”的光芒,语速极快且清晰地吼道:

“wqnlgbd!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哈怂玩意儿!咋啦?我一个好成绩的还得给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夯货低头得是?我告诉你苏太一!等你爹我今后有了出息,挣了大钱,你嘴巴乖点,态度好点,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说不定还能在我这儿讨个看大门的活儿干干!”

这一连串话像机关枪一样扫射出来,直接把苏太一听懵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平时安静乖巧、学习成绩优异的弟弟吗?

下一秒,苏太一的火气“噌”地一下直冲天灵盖,脸黑得堪比锅底:“我艹!你个小兔崽子!皮痒痒了是吧?都敢当我爹了!反了天了!我t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眼看哥哥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般冲过来,苏太宗早有准备,反应快得像只兔子,一溜烟就蹿到了门口,手已经敏捷地搭上了门把手。他回头冲苏太一吐着舌头做鬼脸,语速更快地继续输出:

“你!”苏太一气得差点背过气,猛扑过去。

苏太宗猛地拉开门,半个身子已经探进了楼道昏暗的光线里,声音更加响亮地补上最后致命一击:

“把人家姑娘羞得回家哭了好几天,差点想转学!你倒好,过后还傻不拉几地堵着人家问‘哎你怎么不来找我玩了?’——结果被人赏了个大白眼让你‘滚’!天底下还有比你更蠢的蛋吗?!还把自己的外号起成danny仔和发哥?我看你就是个蛋泥仔和发梦!你十足根柱子,一碌衫咁!(你像柱子一样僵硬呆板,又像杉树般笨拙碍事!)”

说完最后一句,苏太宗根本不给苏太一任何抓住他的机会,像泥鳅一样滑出门,“噔噔噔”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楼梯间。

苏太一像被点燃的炮仗,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蹿出门槛,对着黑暗中弟弟消失的楼梯方向发出愤怒的咆哮:

“咩话?我十足根柱子,一碌衫咁?苏太宗!以前老子说‘想当年我们在尖沙嘴混……’的时候,你t的就伤老子的心,说谁跟我混?给老子难受得不要不要的,最后假惺惺地把老子哄好了!今天别让老子抓住你,要是抓住了,绝对把你张破嘴缝上!有本事别跑!”

他狂奔起来,沉重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发出“咚咚”的回响,震得声控灯一层层亮起。

“你等着!等我抓着你,非把你那些破奖状全撕了糊墙!把你藏在床底下的破零食全搜出来喂狗!还敢当我爹?反了你了!老子今天就要执行家法,让你知道谁才是大哥!谁才是爹!”

他的怒吼声和脚步声逐渐向下远去,但最后的威胁依然清晰可闻,在楼道里回荡:

“跑!我看你能跑哪儿去!有本事你别回家!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白眼狼!苏太宗!张发宗!你完了!”

窗外,夜幕下的居民楼依然不时传来奥运会开幕式的隐约欢呼和音乐声,而楼道里,一场属于少年兄弟间的“追逐战”和“嘴仗”正激烈上演,充满了鲜活又火药味十足的生气。而这一切,似乎打开了一段尘封的往事,似乎,呈现了一段——当年情……

轻轻笑声 在为我送温暖

你为我注入快乐强电

轻轻说声 漫长路快要走过

终于走到明媚晴天

声声欢呼跃起 像红日发放金箭

我伴你往日笑面重现

轻轻叫声 共抬望眼看高空

终于青天优美为你献

拥着你 当初温馨再涌现

心里边 童年稚气梦未污染

今日我 与你又试肩并肩

当年情 此刻是添上新鲜

一望你 眼里温馨已通电

心里边 从前梦一点未改变

今日我 与你又试肩并肩

当年情 再度添上新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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