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卢修斯收了五件一级材料，将自己手上的机械眼给了尤金。
接下来他要升级机械眼，手上的机械眼正好没用了，与其改装，不如再起炉灶。
《秩序之律》这部呼吸法，罗宾，米尔斯，乔安娜三人学了，霜潮呼吸法终究只是一部中低级的呼吸法，上限摆在那，转修秩序之律，正当其时。
再次进入研究状态的卢修斯，思考起了设想已久的机械眼的改造方案。
在得到了长石空晶体后，卢修斯看到了升级机械眼的希望。
升级机械眼，一直是卢修斯比较关注的问题。之所以迟迟没有升级，是因为卢修斯对升级机械眼有特殊要求，就是能够通过机械眼，窥探空间结构。
对，这是为研究空间而做的升级。
好比前世有人通过一系列的数学和物理计算，将四维空间的结构演算了出来，普通人哪怕看得懂，看的透彻，但作为生存于三维世界里的生物，依旧不可能直观的看到四维的结构，而仅仅只能通过数学抽象的想象。
卢修斯也面临着这种情况，已经积累了空间理论基础的他，即便完全懂得空间知识，但碍于他的实力层次不能感知到深处世界的空间层次，在空间的研究上难免为被拖慢速度。
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实力能感知空间，但他敢笃定哪怕一级正式巫师，精神力也不可能强至能感知空间结构的地步。
所谓知行合一，知卢修斯已经做到了，但在行的方面，他连感应空间都做不到，何来在空间应用上做其他事情，乃至走过漫漫长路。
这也是他急迫的想要升级机械眼的原因，只不过窘于材料上的限制，不能炼制出窥看空间的机械眼来。
如今却有了机会。
不得不承认，约克公爵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准入自己的炼金实验室里，卢修斯戴上齿轮械灵的链接帽。
“欢迎您，主人。”
“托特，调出空间机械眼的初稿设计图纸，将空间材料替换为长石空晶体，基础材料替换为砂金，进入图纸微调流程。”
“好的，主人，空间材料替换为长石空晶体，基础材料替换成砂金，现在开始演算。”
卢修斯闭上眼睛，配合托特进行长达五个小时的图纸微调。
五个小时后，一张粗略的一级空眼图纸闪亮完工。
将图纸记忆入脑海，转眼，整张图纸在天赋作用下被解构，理解，卢修斯再次做出了一些微调。
然后，卢修斯熟门熟路的开始了空眼的进一步推演。
一上来，对空眼设计图的消耗就达到了六道智慧之光，这说明卢修斯自己独立设计的空眼图纸等级，达到了lv1：5/10的高度。
七道，八道，九道，十道，卢修斯将最近积攒的智慧之光砸入大半。
直接将空眼推演到了一级巅峰。
到这，已经足够了，当然，就算他将空眼推演到二级，卢修斯也炼不出来，材料不够，实力更不够。
长石空晶体和砂金的提纯精炼，还是老办法，以白羊炼金阵基煅烧，黑化去除杂质，然后在金牛阵基的哲人蛋内进一步将细微的黑化腐败，在一片混沌的意象中，孕育出纯粹的空间晶体和砂金来。
这一步耗费了卢修斯三天时间。
之后，将空间晶体与砂金，辅以十数种一定比例的零级精粹矿石，在哲人蛋中缓慢孕育。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天，卢修斯得到了五十盎司左右的空晶铁。
这是卢修斯为炼造空眼而研发的全新空间属性材料。
空晶铁回入钳锅，在白羊炼金阵基下，再次煅烧，炼造出一枚枚细小的空眼零件，这一步需要的是耐心和精巧的手法。
当数百枚造型不一的空眼零件完成后，最后第二步，就是镌刻附魔。
这一步，更不能出错了，镌刻附魔符纹的手法更上一层楼，对附魔者的要求，提出了更高的高度。
哪怕是天赋巫术，这一步卢修斯耗费的时间也是最长，在托特的辅助下，卢修斯足足耗去了一个多月，才完成所有的空晶铁零件附魔。
完成这一步，卢修斯倒头睡了一天，才起来继续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最简单，将所有的空晶铁零件组装起来。
不过空眼的组装极其讲究，没有设计图纸的话，哪怕将所有零件摆在另一人面前，都未必能完成组装。
咔嚓。
卢修斯小心的将最后一枚零件微转十三度，随着所有零件就位，悬浮在卢修斯面前的拳头大小，松散的球体框架骤然一阵眼花缭乱的收缩旋转。
转眼，一颗表面看不出任何缝隙，与正常眼球一般大小的淡青眼珠出现在卢修斯面前。
“呼，终于完成了。”
卢修斯长舒口气的同时，心头不由大喜。
铭纹术倏地发动，手掌上的空眼复苏，诞生初级智慧。
那一刻，空眼活了。
而卢修斯捏起空眼，径自拍在自己的左眼框内，在滑腻的水乳交融中，空眼已然融入了左眼球内。原本黑色的瞳孔，化作了淡淡的青色。
卢修斯只觉眼前的空间景象骤然一变，若层层叠叠起伏不定的缎白布匹，随着周遭物质的扰动，做着规律的起伏，大起伏套着小起伏，更大的空间起伏套着大起伏，如此一层层的套娃，在卢修斯面前展开了无远弗届的壮丽景色。
“原来是这样……”
直观的观察到空间结构，卢修斯心中对空间理论基础知识的认知蹭蹭蹭的往上涨。
“呃！”
某一刻，卢修斯忽然感觉自己头痛欲呕，精神一阵晕眩。
卢修斯立刻关闭了空眼，他清楚这是一种空间错位。
由于人类是没有感知空间这个器官的，故而，卢修斯在精神里构建了抽象的数学空间模型，继而在直观的见证了空间结构，试图在精神力中构建完整的基础空间模型时，精神与身体出现了错位。
这就是空间错位。
就仿佛肉身还在平静的海面上，但他的精神已经潜入了暗流涌动的海底，不晕眩才怪了。
而这种空间错位产生的晕眩，没有任何办法，只有一步步让他的肉身适应精神意志中构建的基础空间模型，令两者再次慢慢同频就成。
届时，卢修斯基本就完成了对空间表层结构模型的构建。
思绪间，卢修斯拿出一瓶永生之泉喝下。
在永生之泉的作用下，晕眩之感缓缓退去。
十分钟后，卢修斯的身体缓了过来。
随即，卢修斯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慢慢举起手来，眼前倏地一花，手掌出现了极短距离的位移，看似是手掌连贯的动作，但卢修斯现在的空间三观重塑，能清淅的感应到手掌确实出现了空间位移。
“这是精神影响物质啊。”
卢修斯若有所思，这还是他的身体还没有匹配重塑的空间三观，如果完全匹配上的话，他的身体岂不是能无师自通的进行空间传送。
“嘶！居然还能这样。那如果有人能和我一样……”
卢修斯说到这，不由停下了自语，谁能有他的天赋能力，能够在学徒级的时候就构建完整的孔家表层模型，又有哪个能在学徒级时，炼造出一级的空间类观察造物。
如此得天独厚，才能造就如今他现在身体上的能力蜕变。
当然，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卢修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是独特的，这位面就狂妄了。
走出实验室，迎来的是尤金的惊喜之语：“你可算出来了，我们可等你很久了。”
“恩？哦，一个月过去了？”
研究不知岁月，卢修斯不由感叹了一句。
“米尔斯他们呢，伤都好了吗？”
“都伤愈好了，现在在外面活蹦乱跳的练剑呢。”
“那就好，”卢修斯颔首：“你找到剩下的一个人了？”
“找到了，米尔斯他们都同意了，就等你的意见了。”
“那就见见吧。”
卢修斯跟着尤金往别墅外走，“哦，对了，狮爪方面有什么动向？”
“呵，那动静就大了去了，死了一个正式骑士，狮爪方面可是全城搜捕，满城风雨，闹了足足半个多月。”尤金啧啧道。
“没查到米尔斯他们？”
“怎么没查到，我可是帮他们擦了好些个尾巴。”
“辛苦了。”
卢修斯知道若是没尤金的话，指不定狮爪的人就找到别墅来了，虽然他不怕，但干扰到他的空眼炼金，就不美了。
“你给的机械眼值这个价。”
“哟呵，我还以为这次你又要提什么要求了。”
“哼哼，你要是想给，我接着就是。”
尤金搓搓手，一副贪婪之色。
“说说你找的人吧，什么来历？实力如何？”
卢修斯没管对方，强自转移了话题。
“乌苏拉，高级骑士学徒，狮心联邦边境人士，自幼遭贵族迫害，家破人亡，机缘巧合下成为超凡者，是狮爪的高级通辑犯之一。”
“你倒是会选人，还是个女的，是想给乔安娜找个伴？”
“你家那位就是个闷葫芦，有个伴不是个好事吗？”
“那我还得谢谢你喽？”
“小事一桩，不用谢了。”
尤金得意摆摆手。
“基本上定这位吧，再见一面，若是面善，就定下。”
“好嘞，我这就去找她。”
“这么急着想进界隙啊。”
“你难道不想吗？”
尤金的话语还在卢修斯耳边，身影已然远去。
别墅前开阔的场地上，卢修斯见到了米尔斯和乔安娜在对打。
卢修斯细细观看，不得不说秩序之律是一部极为高明的呼吸法。
他是看过秩序之律的，这部呼吸法讲究的是顺势而为，在顺之中摸索出万物的秩序变化，并将此融入到自身的呼吸法，技法之中。
理论上，这门呼吸法是没有上限的，限制其成长的，只有修行者自身的悟性。
米尔斯现在的技法，已然没有了大雪崩的异象，但卢修斯依旧能从其剑术中，看到轰鸣而下的磅礴，显而易见，米尔斯将大雪崩的精髓以秩序之律淬炼了出来，抛弃了一切外在有形的事物，举手投足间，莫不是大雪崩。
短短一个多月，米尔斯对秩序之律参悟到了一定的境界。
再看乔安娜，半矮着身，化作魔豹，以高速围打米尔斯，两把星光短剑运使豹爪剑双打，充分阐释了魔豹的迅捷。
卢修斯阅读故事书获得了不下三四十门技法，其中比豹爪剑双打不乏七八门，但卢修斯只传给了乔安娜一门豹动突行的身法。
不是不想传更高深的，而是卢修斯早就一眼就看出乔安娜极其适合豹行的技法，无论是魔豹图腾，还是豹爪剑双打。
骑士修行中，适合是最重要的。
如今乔安娜修行秩序之律，找到了自己的豹行律动，身手更上了一层楼。
看着乔安娜如猎豹的身影，卢修斯脑海灵光一闪。
“这不就是像征之力吗？”
魔豹图腾刺青，仅仅只是刺青方法，底层原理是没有的，就知道乔安娜世代都是这么传下来的。
在没有智慧之光追朔魔豹图腾的底层原理前，卢修斯亦是一知半解。
但随着他对白羊炼金阵基和金牛炼金阵基的深层运用，卢修斯对象征之力的理解有了极大的加深。
一旦想明白关窍，魔豹图腾的影象在卢修斯脑海里被瞬间解构，“感应，增强，吸收，存储，发动，魔豹图腾上的这些莫名纹路，本质上都是对象征之力的运用。”
卢修斯若有所思：“顺着这个思路推演，这个世界上，必然有一头与之映射的魔豹，不管是众生想象中的魔豹，还是世间本就存在的魔豹。”
卢修斯念头百转，思维不由发散开来。
比照图腾上的莫名的纹路，在图腾上附魔其他的符纹，是否可以增强魔豹图腾的威力？
魔豹图腾是全部的刺青映照了像征之力，还是仅仅只有其中的一部分？
如果是，会是其中的哪一部分？
如果不是，可不可以用什么方法提取一部分特质，映照象征之力？
如此，查找到其他的图腾，比照处理，再将所有的局部图腾缝合起来，就能获得所有图腾的力量？
就象前世的龙。
卢修斯低着头，思绪已经飘了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