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这个‘叶昭’，似乎和幽影社内部的某个派系，关系匪浅”
“您说，会发生什么？”
高世巍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瞬间就明白了叶凡的险恶用心！
这已经不是打碎平衡了，这是直接往幽影社这锅滚烫的油里，扔进了一大块冰！
教皇找不到圣女，本就疑神疑鬼。
这个消息一出，他会怎么想？
他会立刻怀疑，是不是自已内部出了叛徒！是不是有人想抢走他的“钥匙”，夺走他的永生希望！
而那些本就对教皇不满的野心家，会不会动了别的心思？
比如，找到“叶昭”，抢到圣女，以此来要挟教皇，甚至取而代之？
一个庞大帝国的崩塌，往往就是从内部开始的。
叶凡的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歹毒到了极点！
“可是”
高世巍的兴奋过后，一丝担忧浮上心头。
“那个叫艾娃的女孩她怎么办？”
“她会成为所有势力争夺的焦点，会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你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面对高世巍的质问，叶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冷酷。
“老高，从我决定利用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了。”
“她是一枚棋子。
“一枚能够撬动整个幽影社，为我们华夏争取巨大利益的，关键棋子。”
“在民族大义和个人感情之间，我没得选，也必须选前者。”
这话，冰冷而现实。
高世巍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知道，叶凡说的是对的。
在这样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里，任何的妇人之仁，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后果。
牺牲，在所难免。
“当然，”叶凡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把她往火坑里推，不代表让她去送死。”
“如何散播消息，在什么时候散播，散播到什么程度，让哪些人知道。”
“又让哪些人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需要极其详尽的谋划。”
“我要做的，是让她成为一个看得见，摸不着，让幽影社内部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诱饵’。”
“我要让他们，自已咬自已。”
叶凡看向高世巍，目光灼灼。
“这个计划，风险很大，牵扯也极广，我一个人做不了。”
“我需要您的支持，需要整个战区的支持。”
高世巍沉默了,心中百感交集。
有欣赏，有赞叹，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能赋予叶凡权力，但他怕这权力，会成为一头反噬自身的猛兽。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无比郑重。
“我支持你。”
“放手去做吧。”
“我只有一个要求。”
高世巍站起身，走到叶凡面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守住你的底线。”
“别忘了，你首先是一个华夏军人。”
“不要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叶凡的血液也开始沸腾。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首长，您放心。”
叶凡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无比。
“我懂规矩，也知道底线在哪儿。”
“有些事，我来做。有些锅，我来背。”
“绝对不会牵连到您，牵连到战区。”
高世巍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豪迈和欣慰。
“你把我高世巍当成什么人了？”
“怕担责任的老官僚？”
“我告诉你，只要能把幽影社这帮杂碎彻底铲除，这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我只要结果，过程我不管。”
“任务完成之后，我亲自去总战区，给你请功！一等功！不，特等功！”
“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特等功？
叶凡的嘴角却只是轻轻撇了一下，对此似乎并不感冒。
那些虚名，他早就看淡了。
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首长，功劳什么的，都是后话。”
叶凡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幽影社那个所谓的‘十二星座祭祀’仪式。”
“这个仪式，很可能是他们维系内部平衡，或者说，是他们力量来源的关键之一。”
“我想知道咱们华夏，传承几千年，有没有类似的东西留下来？”
叶凡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如果能从老祖宗的传承里，找到克制这种诡异仪式的法门，那他们的胜算，无疑会大上许多。
然而，听到这个问题，高世巍脸上刚刚升起的豪情，却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惋惜和沉痛。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萧索。
“有当然有过。”
“别说类似的，比他们那神神叨叨的仪式更玄妙，更强大的东西，我们老祖宗那多了去了。”
“奇门遁甲，符箓咒法，炼器法阵哪一样不比他们强？”
“可是”
高世巍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可惜啊”
“百年前的战乱，几十年前的动荡那些珍贵的典籍，要么被付之一炬，要么流落海外，不知所踪。”
“传承，早就断了。”
“现在我们能找到的，都只是一些残篇断简，根本不成体系。”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面对幽影社这种组织，总是感觉束手束脚，有力使不出的原因。”
“我们把老祖宗最好的东西，给弄丢了。”
说到最后，这位身居高位的老人，眼眶竟然微微有些泛红。
叶凡心头一沉。
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传承断了。
这几个字，比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更让人感到无力。
餐厅里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叶凡才重新抬起头，眼中的失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
“没有，就自已创！”
“路断了，就重新踩出一条路来！”
“我就不信，凭着我们华夏人的脑袋，还会被一群藏头露尾的西方杂碎给难住！”
高世巍看着叶凡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怔了一下，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说得好！就该有这股劲儿！”
“计划，你想好了吗？”
叶凡站起身：“我回去就制定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明天再向您汇报。”
“不用那么死板！”
高世巍摆了摆手，也站了起来。
“我说了，我只要结果。”
“具体的行动细节，你不用事事都告诉我，你自已把握。”
“我只需要你随时跟我通个气，让我知道你还活着，知道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就行。”
这份信任，重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