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官方的渠道，已经走不通了。
叶凡叹了口气。
“所以，这颗钉子，只能由我们这些‘不存在’的人，去拔掉。”
“用通缉犯的身份，撇清和国家的一切关系。”
“我们在境外的一切行动，都只是‘罪犯’的个人行为。”
“就算我们全死在了外面，也和华夏，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是这次任务的真相。”
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
“队长。”
李二牛开口，打破了沉默。
“俺不怕死。”
他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只要能干掉那个坏蛋，值了！”
“没错！”王艳兵一拍胸脯。
“怕个鸟！不就是个‘幽影’吗？”
“老子倒想看看，他们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算我一个。”宋凯飞吹了声口哨，努力让气氛轻松一点。
“正好去看看国外的月亮，是不是真的比较圆。”
何晨光和徐天龙没有说话，但他们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着自己的兄弟们，没有一个退缩，叶凡的心里很是骄傲。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严肃。
“很好。”
“但是，光有勇气，是没用的。”
“我需要你们，活着回来。
他伸出手指。
“我们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这十五天，我要求你们，把自己的实力，再往上提一个等级！”
“忘掉以前的团队配合，忘掉你们身后的支援！”
“你们要进行的，是极限单兵作战能力的训练！”
“因为在战场上，你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们自己！”
叶凡的目光，再次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我不想，把活生生的你们带出去。”
“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却是一堆冰冷的白骨。”
指挥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李二牛他们几个，已经去训练场上挥洒汗水了。
只剩下叶凡和王艳兵两个人。
“队长，还有啥事儿？”
王艳兵看着叶凡，有些纳闷。
刚才那股子热血上头的感觉还没完全消退，他现在就想去靶场上，把子弹全都打光。
“坐。”
叶凡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自己也拉了一把坐下。
他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两根烟，递给王艳兵一根。
王艳兵接过来，没点着，就那么夹在手里，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队长这架势，不像要谈训练，倒像是要谈心。
可他们这种人，有什么心好谈的？
上了战场，把后背交给对方，就是最大的信任了。
“接下来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叶凡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那张严肃的脸。
“你听了之后，我要求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激动。”
王艳兵愣了一下。
“放心吧队长，我王艳兵啥大风大浪没见过？”
“不就是个‘幽影’吗？”
“刚才兄弟们都在，我那是得拿出个态度来！”
“其实我心里”
“跟你这次的任务无关。”
叶凡打断了他。
“是跟你个人有关。”
王艳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除了他那个不争气的爹，他还有什么“个人”有关的破事。
可他爹，跟这次任务，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队长，你直说吧。”
王艳兵把手里的烟放在桌上，坐直了身体，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叶凡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你还记得东海市警署的温长林，温署长吧？”
“记得。”王艳兵点头。
“温署长在尚明的身边，安插了一个卧底。”
叶凡的声音很沉。
“这个卧底，代号‘金枪鱼’。”
“他在尚明身边潜伏多年，提供了无数关键情报。”
“他是我们这次行动，能够成功的最大保障。”
王艳兵静静地听着，心里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卧底英雄，充满了敬意。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这位英雄，他”
叶凡的目光，死死地盯住王艳兵的眼睛。
“他的真名，叫王青山。”
王艳兵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王青山？
王青山！
他爹！
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
王艳兵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他双眼赤红，死死地瞪着叶凡。
“队长！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爹是个什么东西，我比谁都清楚！”
“他就是个烂人！他怎么可能是英雄！他怎么配！”
叶凡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发泄。
他知道，这件事对王艳兵的冲击，到底有多大。
直到王艳兵吼得没了力气，撑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叶凡才缓缓开口。
“我没有开玩笑。”
“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你的父亲，王青山，不是叛国者。”
“他是我们华夏，最顶尖的卧底之一。”
“他当年所有的事，全都是为了任务，演给敌人看的一场戏。”
“他背负了所有的骂名，承受了所有的误解，在黑暗里潜行。”
“为的，就是今天，能把尚明这颗毒瘤，连根拔起。”
“他为祖国，为人民，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他是英雄。”
王艳兵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瞪圆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脑海里，那些模糊的，充满怨恨的记忆碎片，开始重新组合。
原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一直引以为耻的父亲，竟然是
是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呜”
王艳兵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
多年的心结，多年的痛苦，多年的耻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爸不是混蛋。
他爸是英雄！
叶凡默默地看着，走过去，把地上的椅子扶起来，又点上了一根烟，耐心地等着。
他知道，王艳兵需要时间。
良久。
哭声渐渐停了。
王艳兵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眼睛却亮得惊人。
“嘿嘿”
“俺爹是英雄”
“俺王艳兵的爹，是英雄！”
他一边笑，一边用袖子胡乱地抹着脸上的眼泪鼻涕。
叶凡把手里的烟递了过去。
“擦干眼泪，像个爷们儿一样。”
王艳兵接过烟，猛吸了一口，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又下来了。
“队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