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
叶凡就带着天王小队的五人，换上了一身便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基地。
没有军车，没有护送，就像几滴水汇入人海，不留半点痕迹。
他们分成了两组，乘坐着最早一班的高铁，直奔东海市。
“我说队长，咱们这身打扮，怎么看怎么别扭。”
高铁上，宋凯飞扯了扯自已身上的潮牌t恤，感觉浑身不自在。
“平时穿惯了迷彩服，这花里胡哨的衣服一套，跟要去参加选秀似的，gay里gay气的。”
他旁边的王艳兵戴着个鸭舌帽，闭着眼假寐，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
“闭嘴，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另一边，李二牛正好奇地扒着窗户，看着飞速倒退的风景，嘴里啧啧称奇。
“乖乖，这铁家伙跑得可真快，比俺们村的拖拉机快多了！”
何晨光和徐天龙则一人戴着一个耳机，一个在看电子书，一个在听音乐，装得和普通旅客没什么两样。
叶凡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淡淡地开口。
“别扭就对了。”
“就是要让你们不自在，就是要让你们从里到外都变成一个普通人。”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不是‘神兵’，不是特种兵王。
“你们就是一群来东海市旅游的大学生，或者刚毕业出来找工作的愣头青。”
“收起你们的杀气，收起你们的警惕。”
“把你们那套特种兵的架子，都给我收起来！”
“谁要是敢在外面露出半点马脚，回去就给我绕着操场跑到死！”
叶凡的话不重，但几人听了，都是心头一凛，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心态。
抵达东海市后，六人没有停留，直接打车去了一个事先定好的小旅店。
旅店位于老城区，鱼龙混杂，环境也算不上好，但胜在隐蔽，是藏匿行踪的绝佳地点。
“白天休整，养精蓄锐。”
“所有人待在房间里，不准外出。”
叶凡分配好房间后，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晚上，我们行动。”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东海市的繁华被彻底点亮，但这份热闹，却与城西那片废弃的工业区无关。
这里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
破败的厂房，丛生的杂草，还有那被风吹得哐哐作响的破铁皮，无一不透着一股萧瑟。
旅馆房间内，叶凡将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
“情况都摸清楚了，我们的线人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城西三号废旧工厂。
他指着桌上简易的地图。
“今晚，我们的任务就是潜入进去，寻找一切可能的线索。”
“为了提高效率，也为了避免被一锅端，我们分组行动。”
他目光扫过众人。
“王艳兵，你和宋凯飞一组。”
“何晨光，你和徐天龙一组。”
“我，带李二牛。”
这个分组让众人微微一愣。
王艳兵和宋凯飞是老搭档了，一个突击一个飞行员，擅长快速机动。
何晨光和徐天龙，一个狙击观察手，一个爆破专家，心思缜密。
这两组搭配都堪称完美。
唯独队长亲自带李二牛？
所有人都知道李二牛的优缺点，勇猛有余，但应变不足，是块需要打磨的璞玉。
“队长，我”
李二牛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已会拖后腿。
叶凡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就这么定了。”
“记住，我们这次的身份是来废弃工厂探险的驴友，装备要符合身份。”
“别把你们那些大家伙都掏出来，明白吗？”
“明白！”
十分钟后，三组人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叶凡和李二牛走在最前面。
两人都背着一个不起眼的双肩包，穿着深色的运动服，走在昏暗的小路上，和夜跑的市民没什么区别。
一路上，李二牛都显得有些沉默和紧张。
“队长，俺俺是不是给你拖后腿了？”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
叶凡没有看他，只是目视前方，脚步不停。
“二牛，你知道特种兵和常规部队，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李二牛想了想，憨厚地回答：
“装备更好？训练更苦？”
“是，也不是。”
叶凡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最大的区别在于，常规部队的士兵，天职是服从命令。”
“而特种兵，除了服从命令，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就是学会在没有命令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甚至”
叶凡顿了顿。
“在某些极端情况下，要敢于违抗命令。”
李二牛瞪大了眼睛，这番话对他这个从炊事班出来的老实兵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指挥部给你的命令，可能是基于十分钟前的情报。”
“但这十分钟里，敌人可能已经转移了，或者布下了陷阱。”
“这个时候，你还傻乎乎地按照命令冲上去，那不是勇敢，是蠢！”
“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脑子，才是你最可靠的武器。”
“我今天带你出来，就是要给你上这一课。”
“把你以前在军队里学的那一套‘绝对服从’，暂时先忘掉。”
“学会自已思考，自已判断。”
李二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注。
两人一路潜行，很快就靠近了那片废弃的工厂区。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着匀速前进的叶凡，脚步猛地一顿。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目光扫向左前方。
李二牛也立刻停下，紧张地握住了藏在腰后的军匕。
“队长？”
叶凡没有回答，只是压低了声音，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道。
“一点钟方向，三百米，围墙缺口处。”
“有情况。”
李二牛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心脏猛地一跳。
借着远处城市反射过来的微弱光线，他隐约看到，那个破损的围墙后面，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动作非常快，非常警觉！
绝对不是普通的流浪汉或者拾荒者！
李二牛的呼吸瞬间就屏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叶凡，等待着队长的命令。
然而，叶凡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二牛，你告诉我。”
“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