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陈度带着这么十几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土行修行者,就直接朝着里面有五六百人的高车队伍冲了过去!
高车斛律军这边,当头的徐英和斛律石都是一惊。
继而喜不自胜!
在坞堡上看着这一切的斛律石,和打头阵的徐英和的斛律石看来,这陈度就是找死!
其他斛律氏族兑金修行者们,也是如此认为!
肯定是这个陈度之前打柔然太膨胀了!
“我们可不是柔然那些废物!”
“这陈度也太托大了吧?”
“汉儿找死!”
两军此时相距尚有四五百步。
眼见着陈度这边赶过来,这地域偏偏又是开阔的,也不可能有任何伏兵。
斛律恒和徐英当即准备一马当先,带着坞堡内那些兑金一脉的修行者们,先行甩开后面的步卒和不熟练的骑卒们,迎着陈度这边冲上去!
这里须说几句,都知道坞堡这边,自从陈度带出一百突骑以后,再加之先前那两个部族头领跑路又带走了不少熟练骑兵。
所以其实这个时候,坞堡里能出动的熟练高车突骑只有五六十了。
而斛律石又是个不敢孤注一掷,平素生性谨慎的主。
所以这一次事出突然,匆忙出击之下,也只是给了他们二三十高车突骑而已。
留下了一半保底!
而其他的骑卒们,根本就是临时凑数的。
虽说一个个都骑着马,这坞堡确实也不缺马,但问题是,这些普通骑马的人根本并不能如同熟练骑兵一般作战。
最多的不过就是快速骑马奔至既定目标之前,然后下马作战,也是最最原始的骑卒形态,根本无法做到熟练骑射。
更别说两边骑兵对冲时候,能跟上自家这边斛律恒和徐英了。
说不定还会冲乱自己阵型!
要知道冲起来的骑兵要维持阵型,那都是要练很久且有默契才能做到的。
在这种情况下,斛律恒知道,如果和同样疾奔而来的陈度交战的话,自己有两个选择。
要么是等大部队一起慢慢压上去,可这样一来,说不得会出什么岔子!
说不定陈度那边一轮齐射,射到自己这人之后再扬长而去!
到时候军心大坏!
而且自己听说当时陈度打柔然人就是这么磨掉柔然人耐心的。
自己可不步柔然人前车复辙!
而至于陈度的修为,自己也是了解的,就没到正脉水平嘛!
自己也是筑基高层,连上徐英这个筑基高层,还有身边一众兑金一脉。
大家平素里也是操练过一会军阵,总归都是一个支脉的,一同使劲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如现在就甩掉大部队,冲上去先折杀一阵陈度锐气!
斩几个汉儿军再说!
不过徐英还是留了个心眼:“等等,我们这么上去不会中计吧?这个陈度诡计多端,说不定这么快就中了他的计,还不如等等后面的队伍!”
当徐英说出要谨慎一点,不如等上后面大部队以势压制慢慢推过去,还可以让那些逃难边民们混乱的时候,斛律恒根本不管,反而冷笑来言:“我说徐军主,你莫不是怕了这十几个人吧?还是说,你也想跑到汉人那边去?”
徐英心中暗叹一句,也怪自己确实说不出来陈度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但无奈就是觉得不对劲!
只是这斛律恒刚愎固执,不可能听自己的。
因为说白了,那些边民们现在似乎在整理队伍,一旦稳定下来,他们进了魏军大营中,再要去攻魏军大营就难了。
只有这个时候所谓擒贼先擒王,先把陈度拿下,就算没拿下,折杀了陈度那的锐气,难民那边自己就会乱!
否则如果让陈度跑了,自己估计是拿不了好,要被斛律家的人泄愤杀掉。
想到这徐英也释然了,斛律恒再无多想,拍马而上:“上!和这个陈度会一会!”
……
……
此时,在魏军大营之内登高望着这战场形势的呼延族,更是心中一惊!
这和先前陈度布置的计划不一样啊!
原本的计划是接引了这些逃难边民之后,等待斛律军冲击,再然后顶住斛律军,给后面的高敖曹率骑兵绕后夹击魏军创造机会。
可如何这陈度就冲上去了?
本能的呼延族就想带着兵上去支持陈度,但陈度带回来的传令兵却再三强调:
“陈军主有令:一切按照先前计划行事!”
一咬牙,无奈之下呼延族决定还是按照原先计划。
“……我知道了!告诉他们各自坚守位置,准备迎这些边民难民入营安置之后,各自控制住场面!”
……
……
而陈度这边,已经快赶至徐英和斛律恒的小阵前。
两阵相距百步。
两边更是没有多馀废话,只是各喊了对方几声“逆贼”之后,便各自结成了军阵来冲!
斛律军这边兑金一脉,除了徐英还没能参与进去之外,已经成型。
斛律石坐在坞堡上,此时心中因为临时变故而来的忐忑也已经稍定。
对着他身边那些人笑着来言:“诸位,此战胜负已定。要知道,这个是我斛律家祖传的世家军阵,你们啊!可算是有眼福了。”
“我本来是想着不到万不得已,这军阵是真不轻易动用!”
“今天遇到陈度,不得不说,这家伙也是个有胆识的硬茬子!可惜遇上我斛律氏自草原游牧起家之后,加以锤炼、越发精劲的军阵,只怕他十死无生。”
临到这时候,斛律石越觉得胜券在握,甚至还多说了几句,说什么要是陈度不做这种逆反之事,不鼓动这坞堡边民的话,自己这坞堡还能留个好位置给这个陈度的。
而此时,斛律恒带着的兑金军阵,确确实实看着就让人心惊!
那些边民们这时候哪里来得及分组,一个个都认真来看。
而在千之外的魏军军营里面,各个兵卒们也是在到达自己的预定坚守位,控制住守备局域之后,努力来看这边的情况。
只见这斛律恒兑金一脉,结阵而起。
其气如金戈交鸣,其势若利刃出鞘。
旨在以绝对的锋锐,一击决断。
斛律石在城墙上,抚须而笑:“这便是泽天夬象!”
“以干金之刚健为基,驱动兑金之锐气。”
“将对手的阵势如斩乱麻,彻底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