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大师所特有的战斗技巧,战斗冥想。
“我不熟悉这个术语。”索龙不得不撒谎。
他当然知道战斗冥想是什么,但以索龙元帅的身份,他不该拥有这样的知识。
“你所说的,皇帝所展现的那种能力……就是战斗冥想,”瑟鲍思解释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优越感,“一种运用伟大原力,将众多心智联结起来,最大化激发他们潜能的艺术。我天生就拥有这份天赋,住在我城里的普萨丹人、米内尔希人……必要时,他们全都在我的意志统御之下……”
“但你并非持续不断地控制着他们,”索龙敏锐地指出。
还是说,你其实一直在控制?
后半句被隐藏在他的话锋之下。
“没这个必要,”瑟鲍思语气傲慢,“他们平日生活、处理自己的事务,需要他们时,我只需一个念头,便能统一他们的心智,执行我的意志。”
“既然如此,战斗冥想……正是我所寻求的力量,”索龙表示同意,“用于协调舰队行动,在最关键的时刻……彻底掌控战场局势。
“那我为什么要为你这么做?”瑟鲍思身体微微前倾,“你似乎拿不出任何能引起我兴趣的东西。”
“也就是说,拥有你这般天赋和力量的人,其雄心壮志的极限,就仅仅是统治这颗偏远星球上的一个小镇?”索龙反问道,试图刺激对方的自尊。
他还不愿亮出底牌,那可能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
“一个完全按照我的意志运转的城市,”瑟鲍思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但随即隐去,“我看到了你想要的,元帅。成千上万个世界将拜倒在你的权威之下,无数叛乱分子在痛苦中死去,他们的舰船化为灰烬,帝国的旗帜重新飘扬在科洛桑上空。”
“长远来看……是的,这是目标,”索龙严肃的点点头。
“你渴望权力,元帅,”瑟鲍思断言,带着看透一切的姿态。“但你并不理解它的真正本质,就象皇帝本人也曾误解一样,对亿万生灵的抽象权力……等同于没有权力。真正的权力……在这里,在我手中,这颗星球上的每一个智慧生物,他们的生与死皆系于我的一念之间,他们需要执行我的意志……别无选择!”
索龙挑了挑眉,继续听他说:“这才是触手可及的真实权力,而非你所梦想的那种遥不可及的幻影。”
“或许你是对的,”索龙心想,这老头对权力有一套扭曲但自洽的逻辑。
“然而,这终究只是有限数量的智慧生物,”索龙指出,语气依然平和,“象你这样才华横溢的人,难道就满足于如此有限的舞台吗?我一直认为,一位真正的绝地大师,其统治范围理应匹配其能力,譬如一颗行星,一个恒星系,甚至整个星区。”
“你的论断暴露了你的幼稚,元帅,”瑟鲍思居高临下地笑了,仿佛在教导一个无知的孩子,“权力必须是具体的、可感知的,只有当我认识我权力下的每一个个体时,我才真切地感受到统治的存在。而不是去统治一个抽象的、数以百万、十亿乃至万亿计的模糊概念。”
真是顽固不化!
索龙暗自摇头,感到一阵棘手。
“看来,你确实拿不出任何能打动我的东西,元帅,”瑟鲍思叹了口气,显得意兴阑姗。
“除了那个关于我们如何让一位绝地大师无能为力的秘密,”索龙抛出了他的筹码,“你不认为,掌握这种方法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你权力的持续威胁吗,瑟鲍思大师?”
“就算是吧,”瑟鲍思勉强承认,但随即挥了挥手,“只要你们离开韦兰……威胁自然随之远去。”
“问题恰恰在于……”索龙身体前倾,语气变得强硬,“我们不会离开,这颗星球位于帝国疆域之内。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山里的那些技术设备,恐怕难以轻易移动,至少在操作层面极为困难。”
“我已经承诺不会打扰你们搬运,”老人宣称,语气也开始不耐,“运走所有你需要的东西,然后……离开我的世界。”
索龙有些恼火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瑟鲍思!”索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急躁,就连一旁的鲁克都微微动了一下,“我会得到它,不惜任何代价。”
“你无法强迫我,元帅,”老人异常平静地回答,带着洞悉一切的眼神,“你需要我活着,而活着的我,绝不会屈服于你的意志。”
“因为你认定我无法提供任何你想要的东西,”索龙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
“确实如此,”瑟鲍思点头,表情漠然。
“然而,”索龙忽然又温和地笑了笑,话锋一转,“以你的智慧和远见,应该明白在这个银河系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局势会变,人心会变……即使是绝地大师,即使是你。”
瑟鲍思从浓密的眉毛下审视着索龙,目光锐利。
“我的死对你没有好处,元帅,”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说道。
“当然没有,”索龙简单地同意,“但它对绝地教义的存续有好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瑟鲍思的身体微微绷紧。
“据我所知,旧共和国的每一位训练有素的绝地大师,通常都会培养一名或多名称职的学徒,”索龙指出,故作随意地望着窗外城市的景色。
“是的,传统如此,”瑟鲍思确认,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但现在绝地几乎已被灭绝,没有人能继承我的知识和力量了。”
“真的吗?”索龙笑了,笑容里带着意味深长。
“皇帝、维达和他们的爪牙,比如你身边的诺格人,”瑟鲍思朝鲁克的方向点了点头,“追捕并清剿了银河系里几乎每一个已知的绝地。”
“我很惊讶你会相信帝国宣传部门的说法,”索龙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质疑。
他不能直接亮出底牌,那太危险。
但他可以抛出一个诱饵。
“以你的才华和智慧,早该从逻辑上推断出,从统计概率看,追捕并消灭每一个拥有原力潜质的人是不可能的。毕竟,许多绝地在66指令后选择了逃亡和躲藏。
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最终被找到并清除,但他们的后代呢?那些可能继承了天赋,却从未被记录在案的孩子,甚至孩子的孩子……”
“不能保证他们拥有了力量,或者愿意接受训练,”瑟鲍思宣称,但他的声音里已经失去了先前的绝对确信。
“留守在这颗星球上,你永远无法证实或证伪这一点,”索龙步步紧逼,“然而,帮助我,你将能利用整个帝国情报部门的庞大资源去查找这些潜在的种子,你将有机会筛选、测试、培养他们,亲手重建绝地武士团,按照你的理念和方式。”
瑟鲍思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默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越来越用力地撕扯着挂在胸前的挂坠。
他的不安如此明显,这个提议击中了他内心的渴望。
“但也可能……我们最终找不到任何合适的人选,”瑟鲍思突然说道,象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但语气已经松动,“我可不是傻瓜,元帅。我认识帕尔帕廷,清楚他消灭敌人有多么彻底和不遗馀力,很可能……没有真正的绝地血脉剩下了,一个都没有。”
“哦?”索龙心想,这老头比他预想的要清醒一些。
他还指望瑟鲍思对重建武士团的渴望能压倒理智,“但我似乎……听说过一个拥有显著原力敏感特质的个体,而且指的并非你本人。”
“谨慎你的言辞,元帅,”瑟鲍思猛地凑近,眼中闪铄着危险的光芒,“误导一位绝地大师是极其危险的,你既非绝地也非西斯,玩弄火焰不会有好下场。”
“我绝无意图误导你,尊敬的大师,”索龙保持微笑,语气诚恳。“在这个广袤的银河系中,据我所知,至少存在一对姐弟,他们拥有未经雕琢但确实存在的原力敏感体质。预先回答你可能的疑问,他们虽已成年,却从未接受过任何正规训练,他们听说过绝地的传说,但他们的潜力一直被埋没。”
“绝地传统上不训练成年人,”瑟鲍思指出,但更象是在陈述一个可被修改的教条。“从不。”
“也许,这正是旧绝地武士团最终复灭的原因之一?过于僵化?”索龙小心翼翼地推测,试图引导对方,“以你的智慧,在亲身经历了绝地大清洗的悲剧后,必定对绝地武士团未来的道路有了更深刻的思考,何不打破陈规,制定属于你的新法则,以确保绝地的传承不会再次断绝呢?”
“这一切,对你又有什么好处?”瑟鲍思眯起眼睛,精明的光芒再次闪现,“绝地传统上是共和国的守护者,是帝国统治的对立面。”
“而且传统绝地不使用闪电作为武器,”索龙巧妙地避开正面回答,指出一个事实,“他们依赖光剑,但你……使用原力闪电,帕尔帕廷皇帝……也使用,并且取得了怎样的成就?
你能在韦兰实现不同种族间的强制和谐,帕尔帕廷能统一银河系。
请相信,他这样做并非仅仅出于权力欲望……宇宙中存在着远比已知威胁更为可怕的危险,经过你亲手训练、理解你理念、象你一样思考和行为的新一代绝地,可以帮助帝国抵御这股未来的黑暗浪潮。”
“你的言辞像陈年科洛桑美酒一样甘甜诱人,”瑟鲍思得意地笑着,终于站起身,显然被打动了,“好吧……我会帮助你,为了绝地武士团未来的可能性,但记住我的话……当新的武士团足够强大时,我们将索回我们认为理应属于我们的一切。”
“我很乐意在未来与你探讨权力分配的问题,”索龙微笑着也站起身,准备跟随守护者,“现在,让我们先去坦蒂斯山,亲眼看看帕尔帕廷皇帝为我们留下了怎样的遗产。”
“在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那个潜在绝地的名字之前,不行,”瑟鲍思在门口停下,态度坚决。
他的手又紧紧握住了那个挂坠。
索龙注意到这个细节,看来那个物品能帮助他稳定情绪,保持与现实世界的连接。
“开始时,一个名字应该就足够证明我的诚意了,”索龙试图保持主动。
“这该由我来判断,元帅!”瑟鲍思愤怒地跺了跺脚,显示出他多变的情绪,“名字。现在就要。”
“如你所愿,”索龙耸耸肩,知道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他叫科兰·霍恩,据信是科雷利亚绝地大师内加·哈尔基翁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