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都准备好了能不去?看姥姥姥爷的样子就是很想去。
“走,我们去看看。”
“诶!”
一行人出了堂屋,果然看到戏台正前方摆着一张铺着崭新红布的大桌子,桌上摆满了瓜果茶点,其余宾客的桌椅则分列两旁。
见简宁出来,原本喧闹的戏台前瞬间安静了不少,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目光恭敬地追随着她。
坐下后,戏台上的庆和班班主亲自过来请安。
简宁说道,“继续吧。”
好戏开场,演的是《麻姑献寿》。台上仙娥飞舞,唱腔悠扬婉转,台下众人看得如痴如醉,渐渐忘了拘束,叫好声、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孩子们在人群缝隙里钻来钻去,捡拾偶尔掉落的糖块果仁,更添了许多生气。
简宁一边看着戏,一边留意着四周。她能感受到那些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好奇的,敬畏的,羡慕的。
当做什么都没感觉都没继续看戏。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是一阵喧哗,似乎有马蹄的声音。
村里人听见动静,纷纷转头,简宁也不例外。
怎么了这是?
很快,一个风尘仆仆汉子急匆匆跑了进来,也顾不得满院子宾客,径直跑到主桌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盖着红泥印章的信函。
“县主!太守急信!三百里加急!”
急信?还是太守的?
简宁莫名心跳加速,难道圣上不行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个人做皇帝说不定对他们影响很大。
“太守嘱咐县主在无人时拆信。”
简宁一看送信人,就知道他一路上几乎没休息过。
“嬷嬷,让人带他休息去。”
要她亲启,还不能有人?到底是何大事?
简宁起身,“姥姥姥爷,我进屋看信,一会就回来。”
老人摆手,“去吧去吧,我们屋里这会子应该没人。”
简宁进屋拆信,目光扫过纸上那几行苍劲有力的字迹,脸色骤然一变。
信很短,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
“北地三县突发时疫,来势汹汹,已蔓延数村,已经将几个村子封锁,可不确定有用否,如今该如何办?去朝廷的折子还没回信,求县主给对策。”
时疫!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响在简宁耳边。
她捏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来自现代,太清楚在没有抗生素和现代医疗手段的古代,一场大规模瘟疫意味着什么——尸横遍野,十室九空,绝非虚言!
瘟疫最大特点便是传染快,太守封锁村子是对的,封锁有病的几个村子还不够,没问题的其他村子按理也该全部封锁。
外头的戏曲声不断,简宁却没了听戏祝寿的心思。
简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迅速在脑海中调取所有关于古代防疫的知识。
提笔疾书:“疫病猛于虎。现已封锁之村,务必确保内外隔绝,由官差看守,严禁任何人进出。食物、饮水由外送入,置于村口,村人自取。
即刻晓谕百姓:饮用之水务必煮沸,所有食物必须熟透。勤洗手,多用皂角。以石灰水泼洒房前屋后、街道沟渠。病患衣物、用具需以沸水煮过或焚烧。病逝者遗体……深埋,远离水源。
征集全城郎中,集中调度。列出药方:板蓝根、金银花、连翘、黄芩、大青叶……凡清热解毒之药,尽力采购、煎制,分发各地,尤其病区。”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此乃大难,需上下同心,行事果决。”
写完信,她吹干墨迹,装入信封,火漆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