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芳堂曾经的保安老张也说过些事。他见过凌晨三点的台阶上,有串小脚印,从第1级走到第13级就消失了。
这些传说没人能证实,但也没人能完全说清。
保安老张来守永芳堂时,保卫科科长拍着他肩膀说:"就看个门,别让学生夜里进来拍抖音。"
老张当时叼着烟,心里冷笑。他在火葬场守过三年夜,见过的"老朋友"比活人还多,还怕这点小场面?
第一晚老张就见识了传说的厉害。凌晨两点,他正趴在值班室桌上打盹,突然听见永芳堂里传来"呜呜"的哭声,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是细细悠悠的,像有人在唱跑调的《青藏高原》。
"谁啊?大半夜的练嗓子?"老张抄起手电筒就往里面走。永芳堂的大门没锁,推的时候"嘎吱"响。
大厅里空荡荡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把柱子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一排站军姿的鬼。
哭声是从二楼传来的。老张踩着楼梯往上走,一边走一边数:"一、二、三十三。"刚数到十三,脚底下突然空了——本来该是平地,愣是多出来半级台阶,差点把他闪个趔趄。
"邪门了。"老张骂了句,用手电筒照楼梯,明明是十三级没错,可刚才那一脚踩空的感觉,真真切切的,像有人在底下垫了块砖。
二楼的哭声停了。老张举着电筒西处照,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个白影子,长头发垂到腰,一动不动。"谁在那?"
老张喊了一声,那影子"嗖"地一下没了。
他壮着胆子走过去,发现墙角有滩水,像刚有人在那哭过,水迹旁边还放着支口红,色号红得像血。老张捡起口红看了看,牌子挺贵,不像学生用得起的。
第二天一早,老张把口红交给保卫科,科长翻了个白眼:"准是哪个女生来拍灵异视频落下的。"可当天晚上,那支口红又出现在了二楼墙角,旁边的水迹变成了个笑脸,像用脚趾头画的。
更绝的是第三天夜里,老张又听见哭声,这次还夹杂着说话声,细声细气的在他耳边说:"台阶你数错啦,是十西级哦。"老张气得首骂:"放你娘的屁,老子数数,数l了几十年了,还能错?"
气冲冲地去数楼梯,一、二、三这次数到十西才到头。老张懵了,揉了揉眼睛再数,还是十西级。
他掏出手机照,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突然弹出个备忘录,上面写着:"笨蛋,早上十三,晚上十西,这都不懂?"
老张吓得手机都掉了,屏幕摔裂了,裂纹像张人脸在笑。从那以后,老张夜班总带着个计算器,数楼梯时数一下按一下,可计算器上的数字总自己变,十三能变成十西,十西能变成十三,跟他较劲似的。
后来老张请了长假,说是腰闪了。同事去看他,发现他正总对着墙数数,数到十三就敲一下,数到十西又敲一下,问他干嘛,他说:"跟里面那位打个招呼,别总改答案。"
中山大学上届摄影社社长阿昊,人送外号"大胆哥",专拍校园灵异视频涨粉。
他听说永芳堂的传说后,拍着胸脯说:"这周就去拍,让大家看看所谓的'哭声'是啥玩意儿。"
同行的有三个人。负责拍摄的阿丽,胆儿比兔子还小,总带着桃木剑。自称"阴阳眼"的阿哲,其实是个近视眼,戴了副八百度的眼镜。还有个新来的学妹小雅,抱着台单反,说要拍"光影艺术"。
他们在夜里十一点溜进永芳堂,阿昊举着运动相机,对着镜头比耶:"家人们看好了,今天带你们看永芳堂的真面目!"话音刚落,大厅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灭了。
"别装神弄鬼的!"阿昊强装镇定,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柱子,照出一排排模糊的影子,像有人贴在上面。
阿丽突然"啊"地叫了一声,说自己。手里的桃木剑烫得像火炭。
上二楼时,阿哲扶了扶眼镜,说:"楼梯上好多脚印,小小的,像女生的。"其他人低头看,只有一层灰,啥也没有。
阿昊笑话他:"你那眼镜该换了,看灰都看出脚印了。"
刚上到二楼,就听见"呜呜"的哭声,跟老张说的一样,像跑调的歌。
阿昊赶紧让阿丽开机拍摄,镜头对准走廊尽头,空荡荡的,哭声却越来越近,带着股挺浓的香水味,像打翻了的香水瓶。
"谁在哭啊?失恋了?"阿昊故意大声说,想壮胆。哭声停了,传来个女生的声音,挺甜的:"你们拍我干嘛?我没化妆呢。"
众人吓得一哆嗦,阿丽的相机差点掉地上。阿昊硬着头皮说:"没拍你,拍风景呢。"那声音笑了,咯咯的,像在耳边:"骗人,镜头都对着我脸了。"
阿昊猛地回头,啥也没有,可相机屏幕上却多出个白影子,就在他们身后,长头发,看不清脸。
阿哲突然指着屏幕:"她在比耶!"众人一看,那影子的手真的比了个耶,姿势还挺可爱的。
小雅突然说:"她在我旁边。"众人转头看,小雅身边空荡荡的,可她却在跟空气说话:"你口红颜色挺好看的,在哪买的?"
阿昊觉得不对劲,拉着小雅就想走,可脚像被钉住了似的,动不了。他低头看,发现楼梯上的灰里多了串脚印,刚好围了他们一圈。
"数楼梯啊,数对了就让你们走。"那女生的声音又响了,带着点调皮。
阿昊赶紧数:"一、二、三十三!"话音刚落,脚下突然多出一级台阶,他"扑通"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掉半颗。
"错啦,是十西!"那声音笑得更欢了。阿哲扶着眼镜数,数到十西,楼梯真的到头了。
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出去,阿丽的桃木剑丢了,小雅的单反还在拍,镜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录下了段对话。
"笨蛋,明天还来吗?"
"不来了不来了!"这是阿昊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吧,那我把口红放你们社门口了,记得还我哦。"
这段视频后来被阿昊剪了,只留了开头几分钟,配文说"永芳堂传说纯属虚构"。
可社员们发现,剪辑软件里多了个匿名工程文件,里面是他们跑掉后的画面。
一个白影子捡起桃木剑,对着镜头比耶,然后对着楼梯数:"一、二、三十三,不对,是十西"
更邪门的是第二天,摄影社门口真的放着支口红,跟老张捡到的那支一模一样。
小雅好奇地给自己涂上,照镜子看到时候。突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身后,站着个白影子,也涂着同款口红,冲她眨眼睛。
小雅当场把口红扔了,哭着说再也不拍灵异视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