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指挥官!”一直紧跟在李维身边的皇家财富号突然惊叫一声,指着浓雾弥漫的港口方向。
在这种能见度极低的天气里,舰娘们的感知远比李维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更为敏锐可靠。
“那伙海盗……他们开始撤退了!黑珍珠号正在起锚!”她语气中带着惊讶,似乎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干脆。
“行,我知道了。”李维的反应却异常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副毫不意外的表情立刻勾起了皇家财富号巨大的好奇心。
她象只好奇的小猫般凑近李维,拽着他的衣袖问道:“指挥官,你怎么能这么确定对方一定会按你推测的想法行动呢?
万一他们不撤退,或者……根本不给伊丽莎白小姐面见船长并提出谈判的机会怎么办?”
“哈哈,皇家财富。”李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边这位活力十足的舰娘,脸上露出坦诚的笑容,“老实说,我并不确定。”
他丝毫没有故作高深,而是直接坦言:“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万无一失的完美计划。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准备后手,提高计划顺利进行的概率而已。”
“就象这次,”他继续解释道,“我并不能确定巴博萨那群毫无信誉可言的海盗是否会遵守‘帕雷’的规则。所以……”
说完,她就蹦到李维跟前,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仿佛在说“好孩子就该得到奖励”。
“唔——”李维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毫不吝啬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深棕色的秀发,“答对了,真厉害啊我们家皇家财富。”
“唉嘿嘿嘿——”皇家财富号顿时像只被顺毛捋舒服的大金毛,露出了略带傻气的满足笑容。
当然,她那精致的脸蛋让这种傻气更多地转化为一种娇憨的可爱。
李维看着她的笑容,忽然玩心大起,手下加大力度,将她柔顺的头发揉成了一团乱糟糟的鸟窝。
“指挥官!”皇家财富号立刻鼓起了粉嫩的腮帮子,佯装生气地瞪着他,一副“你完了”的表情。
面对指挥官这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转移话题,皇家财富号还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选择配合他啊!
毕竟是自己选的指挥官,自己不宠着,难道留给外面那些陌生的女人吗?
“恩——”她立刻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准备?指挥官最信任的、也有能力执行秘密任务的,当然只有她们舰娘了。所以关键点还是在其他几位姐妹身上。
可是……金鹿号和冈依沙瓦号明明一直在和指挥官一起救助民众啊?难道她们暗中还接到了什么秘密指令?
就象指挥官老家常说的那种“锦囊妙计”?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想不到……”她最终只好认输,抬起头准备向李维请教。
然而,她一抬头,却发现李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溜出去好一段距离了!一种不妙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她不死心,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迟疑地问道:“指挥官……我真的想不到。是有什么更深层的安排吗?”一边问着,她一边暗中屈膝,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李维头也不回,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回答:“想不到?没关系!其实——我也没想到还有什么后手就是了!”
皇家财富号:“……”
她沉默了两秒,压抑着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意味:“指~挥~官~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真的傻不拉几的,很好骗吗?”
“……”李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步行改为了小跑。
“沉默是什么意思啊喂!”皇家财富号终于炸毛了。
李维见状,毫不尤豫地撒腿就跑,根本不敢回头。
“哼!我真的生气啦!”皇家财富号大叫一声,迈开腿就追了上去。
于是,浓雾笼罩、硝烟未散的皇家港街道上,上演了一幕“他逃她追”的戏码。
为何李维一个“普通人”敢和舰娘赛跑?为何皇家财富号追了两条街还没追上?
问就是指挥官与舰娘之间心照不宣的小小情趣与默契。
黑珍珠号上,气氛诡异。
巴博萨船长正用他那种特有的、混合着戏谑与残忍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自投罗网的俘虏——伊丽莎白·特纳小姐。
据手下那两个笨蛋——秃头和独眼报告,他们是在前往总督府的路上“偶遇”这位小姐的,而她身上恰好就佩戴着那枚他们梦寐以求的、被诅咒的阿兹特克金币!
按照海盗的一贯作风,本该直接干掉她抢走金币。但这位小姐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海盗法典》,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高喊出了“帕雷”!
或许是即将集齐所有金币、解除诅咒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从巴博萨到最底层的水手,心情都莫名愉悦,竟破天荒地同意陪这位天真娇纵的贵族小姐“讲讲规矩”,权当是盛宴前的馀兴节目。
“我听闻,有位美丽的小姐迫切地想要预约赫克托·巴博萨的时间。”
巴博萨倚靠在船长室楼梯的扶手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伊丽莎白,如同打量一件有趣的战利品,
‘一个被宠坏了的、有点小勇气但更多是愚蠢的小姐。’他很快做出了判断,但仍有些疑惑是什么驱使她来此。
“这位……巴博萨……”伊丽莎白强作镇定,但声音里的一丝颤斗出卖了她。
事到临头,她才深切感受到自己此举是多么鲁莽和危险。
“船长!”巴博萨严厉地纠正道,他对自己的头衔格外在意。
“……巴博萨船长,”伊丽莎白从善如流,深吸一口气,“我是来谈判的!”
“谈判?跟我?”巴博萨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船舱里的其他海盗也跟着发出哄笑。
这笑声刺激了伊丽莎白骨子里的骄傲,她猛地抬高声音,再次申明:
“是的,谈判!特纳,我有这个资本!”她说着,勇敢地举起手,将那枚古朴的金币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霎时间,所有海盗的目光都被那枚金币牢牢吸引,空气中弥漫开一种贪婪而狂热的气息。
但巴博萨的关注点却稍稍偏移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姓氏。
“你叫什么?”巴博萨向前倾身,语气变得微妙。
“伊丽莎白……特纳!”伊丽莎白毫不畏惧地高声重复,这是那位李维先生再三叮嘱她使用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