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棠从县城领奖回来的当晚，家属院特意放了场露天电影，邻居们拉着她坐在前排，时不时有人凑过来夸她的毛衣设计得好，连居委会主任都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晓棠，你给咱们家属院争光了！以后有手工培训，还得请你给大家讲讲经验。”
林晓棠笑着一一应下，目光却不自觉地往人群外飘——她知道沈廷舟今天特意推了工厂的会，来帮居委会搭电影幕布，可现在却没看到他的身影。
正想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在找我？”
林晓棠回头，就见沈廷舟手里拿着两杯热奶茶，递了一杯给她：“刚去给你买的，加了珍珠，你之前说过喜欢喝。”
两人并肩走到家属院的小河边，月光洒在河面上，泛着细碎的银光。沈廷舟看着身边眉眼带笑的林晓棠，心里的情绪再也藏不住：“今天在百货大楼，看到你跟批发商谈订单，跟县长说话时从容不迫的样子，我特别骄傲。”
林晓棠握着温热的奶茶杯，脸颊微微发烫：“都是靠大家帮忙，要是没有您之前提的隐形口袋建议，毛衣也不会获奖。”
“是你自己足够优秀。”沈廷舟打断她，语气格外认真，“从你刚进工厂，拿着维修手册跟在我身后问问题，到现在能独立参与机床升级、靠手工毛衣获县城奖项，你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我看着你一点点成长，心里……早就不止把你当同事了。”
林晓棠的心跳骤然加快，握着奶茶杯的手不自觉收紧，她预感到接下来会听到什么，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晓棠，”沈廷舟转过身，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眼神专注而温柔，“我喜欢你。不是同事间的欣赏，是想跟你一起过日子，想以后每天都能看到你笑，想帮你一起把手工坊做大，想陪你走更远的路。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告白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林晓棠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她抬起头，撞进沈廷舟满是期待的眼眸里，心里又甜又慌——她何尝不喜欢这个总是默默帮她、温柔又有担当的男人？从他帮她规划工坊布局，到教她修自行车，再到每次在她遇到困难时挺身而出，她的心早就被他一点点填满。
可理智很快拉回了她的情绪，她轻轻抽回手腕，低下头小声说：“沈科长，我……我不能答应你。”
沈廷舟眼里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却还是耐着性子问：“是因为我比你大五岁？还是因为我是技术科科长，你觉得我们身份有差距？”
“都不是。”林晓棠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我是怕……怕别人说闲话。你是工厂的中层干部，我之前只是个临时工，现在虽然转正了，还开了手工坊，可还是有人觉得我配不上你。而且张副厂长一直针对我，要是知道我们在一起，肯定会找你的麻烦，影响你的工作。”
她顿了顿，又想起之前赵莉莉的挑拨和邻居们的议论，眼眶微微泛红：“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也不想我们的关系被人指指点点。”
沈廷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又疼又急，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却怕吓到她，只能停在半空：“晓棠，别人的眼光不重要，张副厂长也不能影响我。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个人，跟你的身份、工作都没关系。我在工厂的地位，是靠技术和业绩换来的，不是别人能随便动摇的。”
“可我还是怕……”林晓棠吸了吸鼻子，“我之前受过太多委屈，不敢轻易冒险。要是我们在一起后，你因为我被厂长批评，或者被同事议论，我会内疚的。”
沈廷舟知道她心里的顾虑不是没道理，她之前被赵莉莉欺负、被张副厂长排挤，早就养成了谨慎的性子。他没有再逼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懂你的顾虑，我可以等。等你什么时候觉得放心了，觉得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我再跟你说这句话。”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你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因为你没答应我的告白，就疏远你，更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林晓棠抬起头，看着沈廷舟温和的眼神，心里满是感动。她知道，沈廷舟是真的在乎她，愿意为她等，愿意尊重她的选择。
“谢谢你，沈科长。”林晓棠小声说，“我……我需要一点时间。”
“好。”沈廷舟笑着点头，眼里的失落渐渐散去，多了几分期待，“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两人并肩站在河边，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晓棠握着温热的奶茶，心里既甜蜜又忐忑——她知道自己对沈廷舟的心意，也知道他值得信赖，可心里的顾虑像一道坎，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跨过去的。
但她也悄悄告诉自己，或许不用等太久。等手工坊的生意再稳定些，等她在工厂的技术更扎实些，等那些闲言碎语渐渐消失，她一定会勇敢一次，回应沈廷舟的心意。
电影散场的声音传来，沈廷舟送林晓棠回家，走到家门口时，他突然说：“对了，下周我要去市里参加技术培训，给你带了本《手工毛衣设计大全》，里面有很多新样式，对你的手工坊有帮助。”
林晓棠接过书，心里暖暖的：“谢谢您，沈科长。”
“不用谢。”沈廷舟笑着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工坊呢。”
看着沈廷舟离开的背影，林晓棠抱着书站在门口，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虽然现在还没答应他的告白，但他们的心，已经比以前更近了。而这份等待，也会让未来的相遇，更加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