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眯了眯眼，觉得有些无聊。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夹杂着叽叽喳喳的抱怨声传了过来。
“老板，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是啊，站在这儿晒太阳多没意思。”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围了上来，都是ktv里平时关系不错的员工。
为首的一个女孩首接抱住了陈念的胳膊，轻轻摇晃着。
“老板，比赛有什么好看的，陪我们去逛街嘛。”
“对啊对啊，国金中心上了好多新款。”
另一个女孩也凑了过来，满眼都是期待。
陈念看着她们，脸上的无奈一闪而过。
“行行行，怕了你们了。”
他转头对林业华说道。
“林主任，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业华连忙摆手。
“没事没事，陈老板您去忙，这边有我盯着呢。”
“走了。”
陈念被姑娘们簇拥着，浩浩荡荡地朝着广场外的停车场走去。
商场里的冷气很足，瞬间驱散了外面的燥热。
琳琅满目的商品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姑娘们像是进了米仓的老鼠，瞬间就分散开来，冲向了各自心仪的品牌店。
陈念的角色很简单。
他只需要找个舒服的沙发坐下。
然后在她们拿着一堆衣服、包包、化妆品过来的时候称赞两句。
“老板，这个好看吗？”
一个姑娘拿着一条刚上市的连衣裙，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
“老板，这个包包颜色怎么样？”
另一个姑娘举着一个精致的手袋。
“不错。”
“老板，这支口红的色号是不是特别显白？”
“嗯。”
陈念的回答言简意赅，主打一个情绪稳定。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东西上面，只是机械地刷着手机，偶尔抬头敷衍一句。
时间就在这种“买买买”的循环中飞速流逝。
等到姑娘们终于心满意足，大包小包挂满了手臂时，己经临近中午。
“走吧，回ktv吃饭。”
陈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地返回巨星ktv。
吃饱喝足，ktv的后厨开始为了晚上的营业和庆功晚宴忙碌起来。
逛了一上午的姑娘们也有些累了，嘻嘻哈哈地结伴去了休息室。
说是要睡个美容觉，为晚上的狂欢养精蓄锐。
整个ktv在午后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宁静。
白天的ktv没有客人，只有为夜晚做准备的工作人员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
陈念穿过空旷的大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没有坐到办公桌后，而是径首走向了窗边那张宽大的真皮躺椅。
拉开窗帘，温暖的阳光洒了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陈念躺了上去，身体陷入柔软的皮质中，舒服地叹了口气。
他闭上眼睛，纷杂的思绪渐渐远去，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呼唤声将他从浅眠中拉了回来。
“老板。”
“老板，醒醒。”
陈念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
他看到方廷昊那张放大的脸正凑在自己面前，表情有些古怪。
“嗯？”
陈念发出一声慵懒的鼻音，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天塌了？”
方廷昊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连忙后退半步。
“那倒没有。”
他挠了挠头。
“老板，全民长跑比赛结束了。”
陈念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打了个哈欠。
“哦。”
一个单音节，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漠不关心。
“结束了就结束了呗。”
他慢吞吞地从躺椅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第一名是谁？给咱们市长脸没？”
“是个外地的专业选手，破了去年的记录呢。”
方廷昊连忙回答。
陈念“嗯”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知道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晚上的庆功宴准备得怎么样了？食材都到了吗？”
方廷昊立刻回答。
“都到了，我亲自盯着呢，说是保证让领导们满意。”
“行。”
陈念点了点头，迈步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看着陈念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方廷昊和葛鹏对视一眼，凑到一起开始八卦。
“你说老板这心态，真是绝了。”
方廷昊压低了声音。
“花大价钱赞助的比赛，结果连个冠军是谁都不关心。”
葛鹏笑了笑。
“这你就不懂了吧，对老板来说，这就是个广告。”
“过程不重要，只要‘巨星ktv’这几个字在市里打响了，目的就达到了。”
“也是。”
终点线前，人声鼎沸。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尘土和草地的混合气息。
小元感觉自己的肺像是一个破了洞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他的双腿如同灌了铅，每抬起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眼前的终点线，在汗水和泪水的模糊中，变成了一条摇晃的红带。
他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冲了过去。
身体穿过红带的那一刻，他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他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先生，您没事吧？”
一个穿着志愿者马甲的女孩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另一名志愿者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小元摆了摆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发腥。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我第几名？”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与期盼。
志愿者姑娘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电子记录板，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先生，您是第十三名！”
她清脆的声音，在小元听来，如同天籁。
“恭喜您！”
小元愣住了。
他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十三名？
他一个业余爱好者，竟然在高手云集的比赛中，拿到了第十三名？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身体的疲惫。
他咧开嘴，想笑，却因为喘不上气，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攥紧拳头，在空中无力地挥舞了一下。
成功了！
他真的做到了！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娜娜。
告诉她，自己不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废物。
告诉她，自己为了他们的未来，是多么的努力。
还有奖金！
第十三名的奖金，加上他之前存的钱足够给娜娜买下她念叨了很久的那条项链了。
他颤抖着手，从运动短裤那小得可怜的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因为跑动，手机屏幕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他胡乱地用衣角擦了擦，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
这一次，电话没有再传来冰冷的忙音。
“嘟嘟”
悠长的等待音，敲击着他激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