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兴趣缺缺。
“什么地方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巨星ktv！”
“ktv？有啥好去的，五音不全，不去。”
张哥嗤笑一声。
“嗨，谁让你去唱歌了？”
“那是去吃饭的！我跟你说，那里的菜，比米其林三星还顶！”
他咂了咂嘴，继续诱惑道。
“我上次去，没抢到他们那个最贵的达氏鳇鱼子酱。”
“听说一勺下去，鲜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了，这次说什么也得试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张哥得意地翘起二郎腿。
“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晚上，把你女朋友也带上。”
“让她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ktv的天花板。”
“行，那你先订位，订好了告诉我。”
老李终于被说动了。
挂了电话，张哥心情大好，他点开巨星ktv的公众号，首接拨通了预定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里满是嘈杂的人声。
“您好，巨星ktv。”
接线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保持着礼貌。
“你好，我姓张，想预定这周六晚上的一个中包。”
张哥的语气轻松愉快。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本周六的包厢己经全部预定满了。”
“啊？”
张哥愣了一下。
“这么火爆？那周日晚上呢？”
“周日也满了，先生。”
“那下周六呢？”
张哥有点不信邪。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未来一个月内，周末的包厢己经全部订满了，工作日也只剩下零星几个小包了。”
张哥握着手机，彻底傻眼了。
他难以置信，巨星ktv的包厢数量他上次去的时候瞄过一眼。
大大小小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十个。
竟然，全都订满了？
挂了电话，张哥靠在沙发上。
感觉自己刚才跟老李吹的牛，变成了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正反手抽在自己脸上。
他点开和老李的聊天框，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老李的电话。
“喂？订好了？够快的啊！”
电话那头，老李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不少，显然对这次的“人间值得”充满了期待。
张哥的喉咙有些发干。
“那个老李啊。”
“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老李那边顿了一下。
“什么意外？没订到？”
“不是没订到今天”
张哥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丢脸。
“是未来一个月的周末，都没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张哥甚至以为信号断了。
“喂？老李？你还在吗？”
“在。”
老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一言难尽。
“你不是说你上次去过吗？这么火爆你不知道？”
“我上次去是工作日！谁知道他们周末这么夸张！”
张哥感觉自己的面子正在一寸寸碎裂。
“那要不换个地方？”
老李试探着问。
“不行！”
张哥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开玩笑，牛都吹出去了，说要带人家见识ktv的天花板。
结果连门都进不去，现在还要换地方？
那他张哥以后在朋友圈里还怎么混？
“别的地方那能叫吃饭吗？那叫喂猪！”
张哥梗着脖子，强行挽尊。
“巨星ktv的菜，那吃的是意境，是艺术！别的ktv能比吗？！”
“行行行，艺术，意境。”
老李的语气里透着无奈。
“那艺术家，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周末晚上站ktv门口闻味儿吧？”
“你让我想想办法！”
张哥烦躁地挂了电话，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首接放弃是不可能的。
他点开微信，目光落在了朋友圈上。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迅速编辑了一条朋友圈。
“重金求购本周六巨星ktv包厢一个，任何大小都行，价格好商量！在线等，挺急的！”
发完之后，他盯着手机屏幕，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不到一分钟，下面就多了一排评论。
“我靠，张哥也要沦落到求包厢的地步了？”
“笑死，我上周求了一天，屁都没有。”
“巨星现在就是理财产品，谁有谁牛逼。”
“张哥你还是放弃吧，这玩意儿比抢演唱会门票还难。”
张哥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评论让他眼睛一亮。
发小阿飞：“我好像有个周六晚上的中包，本来约了客户，但他临时来不了了。”
张哥瞬间满血复活。
他立刻点开阿飞的头像，发了个私聊过去。
“兄弟！救我狗命！包厢转给我，我给你加一千！”
阿飞回复了他，后面跟了个笑哭的表情。
“哥，我逗你玩的，我要是有包厢，我自己跪着也得去啊！”
张哥看着屏幕。
他默默地删掉了自己发的那条朋友圈。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后厨里，陈念刚刚做好最后一盘夜宵。
他摘下厨师帽，靠在冰凉的流理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口袋里的私人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陈念皱了皱眉，但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您好。”
“喂！是陈念老板吗？我是小刘啊！上次在王总的局上跟您喝过酒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热情得有些过分。
陈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小刘是谁。
“你好。”
他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
“陈老板，是这样的，我这周六想在您那一展歌喉，顺便尝尝您的手艺。”
“您看，能不能帮我留个包厢？”
又来了。
陈念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
“不好意思啊刘先生，包厢预定的事我这边不管的。”
“哎呀，陈老板您就帮帮忙嘛！您一句话的事儿！”
“我们这儿有规定，预定全部由方经理负责。”
陈念的语气依旧平稳。
“方廷昊，方经理，您知道吧？他这个人，油盐不进的。”
“我要是敢插手预定的事，他可不管我是不是老板。”
陈念半开玩笑地说着。
电话那头的小刘沉默了。
他显然也听说过方廷昊的铁面无私。
“那那好吧，打扰您了陈老板。”
“没事。”
陈念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得感谢方廷昊。
正是因为方廷昊建立了一套近乎严苛的预定系统。
并且他以身作则，拒绝了所有形式的“走后门”，才把他从无穷无尽的人情债里解脱了出来。
否则，他现在可能不是在研究新菜，而是在头疼今晚该把包厢留给李总还是赵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