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澈实在是不会安慰人,他这番话说出来,平静中带着几分诡异。
温谨言抿着嘴,很明显,他也不是很喜欢听许澈这番话。
“如果你不会安慰我,你可以不说。”温谨言顿了顿,随后反问:“一串大道理用来安慰我,许澈,我记得以前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了,怎么现在突然看的这么开?”
“只是突然顿悟了而已。”许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想的是倘若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爱人还活着,怕是比我还要开朗。
“算了,你是怎么想的我没兴趣知道,后天记得多带两瓶酒过来。”温谨言道。
“后天我有一个会要开,跨国会议,比较重要。”许澈用另一个理由拒绝了温谨言。
后天是纪子清和郝眉的忌日,以前不管有多大的事,许澈都不会缺席。
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他知道纪子清还活着,那这种活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参加的。
毕竟实在是有些晦气。
温谨言有些错愕的看向许澈,问:“你突然这是怎么了?难道说你移情别恋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对子清的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移情别恋!”许澈反驳。
“既然没有移情别恋,那你为什么会连她的忌日都缺席?”温谨言反问。
许澈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那那当然是因为已经过去五年了,如果有投胎转世,子清现在都已经五岁了,死者长已矣,我们活着的人总该看向未来了,难道要一辈子困在过去吗?”
温谨言因为许澈的话愣在了原地,不知为什么,在这一番话当中,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我没有办法从过去走出。”温谨言苦笑,“许澈,我没有你那么豁达,眉眉就是我的世界,她走了,我的天也塌了,你不愿意去,我自己会去,不过我希望等到百年之后,你在
温谨言说完,长腿一迈上我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许澈看着远去的车子,眼神中划过一抹受伤。
他可不坦然,甚至他也不用等到百年之后再见纪子清了,如今见她,他早就狼狈不堪。
等温谨言离开后,许澈这才突然意识到,他没车回去了。
他所处的位置远在市郊,而他的车子,在他的安排下,这会儿应该是在车库睡觉了。
本想打车回去的许澈打开打车软件一看,前面居然排了一千多人。
大晚上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排队打车?
他有些奇怪的登上社交平台查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
原来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场馆,有一个歌手正在开演唱会,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演唱会赛。
许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十分无语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谁家好人演唱会开到半夜一点啊?
就在他准备给马钱子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翻开电话簿,拨通了纪子清的电话。
几分钟后电话被接起,听筒那边传来了纪子清略带朦胧的声音:“你好,哪位?”
“是我,子清。”许澈迫不及待地说道。
原本还困意正浓的纪子清因为这番话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将手机拿到自己面前,反复确认了来电显示好几次,这才开口的:“许澈,你有病吧?大晚上不睡觉给我打电话!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对对不起。”许澈有点后悔了,他只想着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纪子清单独相处,却忘了这个时候人家也许已经睡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纪子清问。
“我现在在刚才那个酒店的门口,因为一些原因,我打不到车,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过来接我?”电话既然已经打了,许澈想着也不能白打,于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纪子清闻言,皱眉道:“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给你打电话,马钱子和我的司机都是打工人,我这个做老板的总不好半夜把他们从被窝里薅出来吧。”许澈解释。
“呦!”纪子清的声音陡然一扬:“许澈,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还会关心打工人的死活,当初我给你打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体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半夜还让我去给你送小孩嗝屁套吧!”
许澈听纪子清翻旧账,一下子就急了:“我我当初虽然跟你分开了,但我清清白白!我跟那些女的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全是为了气你的!”
“气我?”纪子清冷笑,如果这些真的是许澈为了气她,那她还真要恭喜许澈了,因为气得很成功,“我不想听你说过去的事,我还要睡觉,没空搭理你。”
“不管怎么说,我今天都是为了你和你的姐姐被困在这里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明天我们两个可都是要上班的,还是说你觉得你一个人可以处理两份工作?”许澈反问。
纪子清一听这话,沉默了。
作为本次项目的两位高层,纪子清和许澈同一般的打工牛马没什么区别,如果真要说有区别的话,那区别就是普通的员工只是初级牛马,而他们两位是高级牛马,并且要干更多的活。
如果许澈今天晚上回去晚了,导致明天无法去公司,那纪子清明天怕是要累到吐血。
考虑到自己明日工作的进展,纪子清开口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她挂断电话,随手换了套舒适的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再次见到许澈的时候,他正蹲在马路边,如果忽略到掉身上的西装,还挺像男大的。
“喂!”纪子清摇下车窗,对蹲在马路牙子边的许澈喊道:“你干什么呢,赶紧上车啊!”
许澈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
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路灯下,纪子清发丝凌乱随风飞舞,黑色的瞳孔,犹如深潭一般让他瞬间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