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不必了。”
李秀婉闭上眼睛,不再看他,“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周怀攥紧铜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他按照李秀婉说的,出了监牢直接奔向后花园,躲过守卫,从狗洞出了宫。
此处是一悬崖,周怀差点坠下去,扒着岩缝才趴下去。
而他离开后没多久,监牢的守卫就发现了不对。
“那家伙在干嘛呢,人都出来了。”
“不知道,去看看。”
门口的守卫正交谈着,监牢离忽然传来喊声。
“方才谁进来了,有人见过金玉公主!”
悬崖下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树叶洒下点点光斑。
周怀深吸一口气,朝着噶尔钦陵府邸的方向跑去。
跑了没多远,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山宫的方向。
金玉公主,令他钦佩。
周怀快步狂奔,直接翻墙进了噶尔钦陵的府邸。
噶尔府的守卫十分松懈,毕竟许多家丁都被噶尔钦陵带走了。
周怀借着墙根的阴影,悄悄溜到松离的窗下。
他刚要伸手推窗,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哭声。
是松离。
“阿耶不在,周怀也不见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的哭声断断续续,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害怕。
松离方才去周怀的家中寻他,却找不见人影,这让她很害怕。
周怀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他站在窗外,听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敢进去。
他轻轻推开窗,桌上放着他的佩刀断江和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干粮和银子,还有松离给他绣的香囊。
他把香囊揣进怀里,对着窗户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琉璃达宫在城西,远远的就能看见那做宏伟的建筑。
可走着走着,街道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快,搜,找到周怀!”
周怀立刻躲进一个胡同,街道上跑过大批甲士,似乎正在找他。
不能从大道走了。
于是在城中偏僻昏暗的小巷中,周怀翻墙而过,累了个半死,终于到了琉璃达宫下方。
到了近前,周怀找了个山洞躲起来。
他打开布包,拿出干粮啃了起来。
一边啃,一边回想李秀婉的话,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他不能再迷茫了。
连苏文都能悍不畏死,他周怀怕什么,顾虑什么!
他要回大武,要拿起刀,和弟兄们一起对抗吐蕃,要夺回属于大武的土地。
但眼下,还不能走。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在山洞里磨尖了佩刀,又用树枝做了一根拐杖,以备不时之需。
他每天都会练习拔刀,打坐修炼内功,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
他要让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确保能顺利逃走。
接下来的几天,周怀一直在后山待着,观察山宫和都城的动静。
前几日搜寻的人很多,但实在找不到,似乎就放弃了。
赤郎赞干的注意力全在前线,根本没心思管他这个失踪的人。
或许最着急的,只有松离那个丫头吧。
这天晚上,周怀坐在山洞里,看着手中的香囊,又想起了松离。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但他别无选择。
他把香囊系在佩刀上,站起身,看着都护府的方向,眼神坚定。
明日,周怀将进入琉璃达宫。
他必须成功。
夜色渐深,山风吹过山洞,带着一丝凉意。
周怀握紧佩刀,闭上了眼睛。
等着我等着我
此时的琉璃达宫,布满了守卫。
这并不是因为周怀。
宫殿修建过程中,用了许多的名贵材料,里面的一块砖就价值连城。
这些守卫多事为了看管。
只可惜赤郎赞干为金玉公主修建了这座宏伟的宫殿,如今却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建造下去。
值守的是一个吐蕃千夫长,他坐在宫殿的台阶上,正剔着牙缝。
夜里的风渐渐大了,他打了个冷战,准备起身回屋。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噗呲!
千夫长还未来得及转身,锋利的刀刃就已经穿透了他的脖颈。
周怀飞快的换上千夫长的衣服,将尸体扔下山,旋即大摇大摆的走进宫殿内。
里面有不少看守的士兵,但都昏昏欲睡的,没什么精神。
看见长官过去,他们也没太在意。
周怀就这样畅通无阻的进入宫殿,准备前往李秀婉说的地方。
过程,比想象中的顺利
“大人,里面还没修建好,你现在过去。”
忽然,一道身影凑到了他的身边,说着听不懂的吐蕃话。
周怀往后撤一步,躲到了阴暗处,这样就看不清他的脸。
“大人?”
见周怀不说话,吐蕃士兵再次问道。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今天的大人怎么有些奇怪?
周怀察觉到不少双眼睛看了过来,顿时冷汗直流。
若是被发现,就功亏一篑了。
宫殿里至少有四十人,其中十人距离门口很近,只需要高声一喊,就能把巡逻的士兵叫来。
所以不能用刀,得想别的办法。
“卢克登姆洛格!”
吐蕃士兵的手已经放到了刀柄上,他刚准备再次询问,耳边就炸响一声。
“卢克登姆洛格!”
周怀冷声呵斥,径直往里面走。
旁边的吐蕃士兵不敢阻拦,退到了一旁。
“看什么看什么,都没事干了?”
他有些出糗,见周围人都看过来,不高兴的骂。
周怀来到拿出密室前,感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得亏平常留意过,学了句吐蕃语,不然今日就栽在这了。
卢克登姆洛格,这句话的意思是滚一边去。
用来骂人,却对这些兵卒子十分管用。
周怀掏出铜针,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一个十分细微的空洞,往里一插。
咔咔咔!
顿时响起一阵机关运作的声音。
幸好声音不大,外面听不见。
进了密室,里面十分昏暗。
门口处放着火折子,周怀点燃后,看清这就是个石洞,不断向下,像是一个吞噬灵魂的深渊,散发着阵阵寒意。
周怀攥紧了刀,大步往里面走。
走得越深,越感觉到寒冷,几乎要把他冻成冰块了。
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标志物,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哪。
周怀搓了搓手脚,埋头继续走。
终于,在前方看到些许光亮。
出口?
周怀呼吸急促起来。
这里面实在太冷了,恨不得现在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