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楚怀瑾嘀咕了两个字：“装逼。”
云栖：“……？”
她听得真真切切，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是风雨飘摇的民国时代就有的吗？
云栖看向楚怀瑾的侧脸。
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明衍霸气侧漏的背影，俊朗的脸上布满了怨气。
楚怀瑾有猫腻。
他极有可能，也是她的“故人”。
而且看他对明衍的排斥，两人之间恐怕还有些“仇怨”。
所以…… 他到底是谁？
张阎此时已经冷汗涔涔。
他今天出门，只带了贴身卫队。
而眼前这伙人，无论是数量还是火力，都压倒了自己这边。
他混迹多年，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于是眼珠子一转，脸上的凶狠便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着明衍的方向拱手：“误会！英雄，这都是天大的误会！张某就是久仰楚家和云家的名声，想借此机会结交一番，绝无恶意。况且，我早就听说云楚两家正在商议亲事。张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未来的楚少奶奶有半点非分之想啊！那……那不就是猪狗不如，不道德嘛！”
明衍猛地转过头，看向云栖：“你要跟……这个小白脸……成亲？”
云栖：“……”
“没错！小白脸怎么了？栖栖就喜欢我这样长得好看的。”楚怀瑾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不妨告诉你，我跟栖栖是自小定下的娃娃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我学成归国，两家长辈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商量婚期了。”
他目光挑衅地上下扫视明衍那身粗野打扮：“到时候，我们的婚礼肯定会办得风风光光，宴请八方宾客。像你这样的，啧啧~”他摇了摇头，“肯定是不会收到请柬的，毕竟，我们两家都是体面人，不跟土匪打交道。”
他叨叨咕咕说个不停。
明衍却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始终落在云栖脸上，等着她的确认。
云栖轻轻点了点头。
毕竟，从客观事实来讲，楚怀瑾说的……没错。
婚约是存在的，长辈也确实在商量。
明衍的脸色瞬间阴沉，他猛地抬手，枪口对准了还在持续输出的楚怀瑾。
楚怀瑾吓得“嗷”一嗓子，反应极快地缩到了云栖身后，握住她的肩膀，只露出半个头：“栖栖，你看他。他要杀我！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行凶，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吧！野蛮、粗鲁、土匪本性！”
明衍握着枪柄的手，骨节泛白。
他很想不管不顾地一枪崩了这个碍眼的小白脸，再把他的爪子剁下来。
但是……不能。
他现在确实是个声名狼藉的土匪头子。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因为“争风吃醋”杀了楚怀瑾，或者表现出与云栖过密的关联。
明衍咬着后槽牙，强行将杀意和醋意压了下去。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猛地转身 ——
“砰！”一声枪响炸开。
“啊——！”正准备找机会逃跑的张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抱着血流如注的大腿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瞬间动手。
广和楼内枪声四起，子弹横飞。
张阎的卫兵人数本就不多，加上首领被制，所以不过短短几分钟，战斗便一边倒。
他的卫兵们，死的死，伤的伤，剩下没受伤的也都被卸掉了武器，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雷彪用枪口死死抵住张阎的太阳穴，防止他再有异动：“大当家，咱们得赶紧撤了！枪声这么密，拖延下去，张阎在城里的其他部队肯定会赶过来。”
明衍环视一圈，看着已经被控制住的场面：“不急，先把他们全都给我绑了。”
“啊？”雷彪又是一愣，随即才应道：“是。”
他发现，大当家最近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明衍却没解释，他迈开长腿，目标明确地朝着云栖走去。
楚怀瑾一见他过来，立刻张开双臂拦在云栖身前：“你不许骚扰我未婚妻！否则我老丈人，肯定不会饶了你！”
明衍的脚步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顿住。
他根本没看楚怀瑾那张故作凶狠的脸，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云栖身上：“这货色……是你选的？”
云栖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嫌弃和质疑，挑了挑眉：“我爸妈选的。怎么，不可爱吗？”
“可爱？！”明衍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在心中又一次骂了那个给他安排糟心身份，还让他老婆身边多了个“可爱”玩意的太虚时轮。
但形势比人强，他现在顶着土匪头子的名头，确实不好胡来。
明衍深吸一口气，压下把楚怀瑾打死的冲动，目光一寸寸地扫过云栖全身：“你穿这身旗袍……真好看。”
说着，他拉住云栖的手，就要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云栖没有挣脱，她顺着楚怀瑾的力道转身。
但在离开之前，她却回过头，目光扫过明衍全身 ——
从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到宽阔坚实的肩膀，到被玄色衣料包裹着的胸膛和窄腰，再到充满力量感的长腿……
明衍看着云栖被楚怀瑾拉走，消失在门口，并没有去追。
他只是抬手，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看来这次太虚时轮虽然不做人，给他安排了个糟心的土匪身份。
但至少这副长相和身材，阿栖是满意的……
这就好办多了！
“大当家，”雷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咱们真的要跟张阎的人在这儿打到底吗？他的援兵眼看就要到了。”
“嗯。不仅要打，还要打赢。”明衍看了眼地上像死狗一样被捆起来的张阎，“我要他的大帅府。”
雷彪彻底懵了，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跟不上：“大、大当家……您之前不是还说，咱们这趟下山主要是为了找人吗？怎么突然就…… 就要跟军阀干到底？”
明衍的嘴角勾起：“人，已经找到了。雷彪，你立刻派人回寨子传我命令，让兄弟们把家当都收拾好，能带走的全带上。所有人，一周之内，必须全部赶到城外指定地点集结。我要让这省城，再没有什么张帅府，只有明帅府！”
既然土匪的身份配不上他的阿栖，阻碍他名正言顺地抢亲，那他就换个身份。
直接抢个现成的大帅来当当。
也是个不错的主意。